所以,全军后退到十里处,重新安营扎寨。
为了让守军安心,天福山、菊花山、磨笄山三山全部弃守,只余北固山后峰营寨依旧。
每日消耗性攻击也停了下来,只以弩砲逼住城门。
这在城中看来,定然是因为水军失利,贼军惊惧,准备撤军。
二更时分,一船划进水门,通报扬州大军已经登陆,准备直趋贼军营地。
吴法修一踢胯下高头大马,举起大斧,喝道:“全军出发。”
马摘铃,人衔枚,八千军兵在静默中直趋贼军大营。
为了彻底击破贼军,城内也是拼了。
这八千兵,是最精锐的,一直作为城内预备队,这次全部派了出去。
黑暗中,队伍沉默行进。
吴法修笑道:“贼军果然胆丧,居然连探哨的都没有了。”
卫忠笑道:“合当我等立功,以后还请将军多多照拂。”
吴法修矜持地笑了笑,道:“好说,好说。”
非是没有异常。
比如扬州守军为什么能轻易击破贼军水军?金焦二山守军为什么不用火药防守?
只是这群人被火药炸破了胆,面对救命稻草,下意识地便抓紧不撒手了,并不愿意去深思,尽数忽略了这些异常处。
人,总是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这便是人性的弱点,也是方天定计策成功的关键。
马摘銮铃,军士衔枚疾走。
半个时辰后,吴法修领军到了贼军寨栅前。
看见营门不关,吴法修不敢擅进,只是小心观望。
初时听得更点分明,向后更鼓便打得乱了。
吴法修勒住马道:“不可进去。”
卫忠道:“将军缘何不进兵?”
吴法修答道:“听他营里更点不明,必然有计。”
万春道:“相公误矣!今日兵败胆寒,又是连日退后,必然困倦。
睡里打更,有甚分晓?因此不明。将军何必见疑,只顾杀去,也好见识的我等本领。”
此时,只见营寨后连续三道烟花蹿起,随后传来喊杀声。
吴法修知道是扬州军正在攻打,也不再犹豫,当下催军劫寨,大刀阔斧杀将进去。
入得塞门,直到中军,并不见一个军将,那些人影,都是草人。
营中竖了几根木桩,其上缚着数十只羊,羊蹄上拴着鼓槌打鼓,因此更点不明。
看到劫着空寨,吴法修心中慌了。
“中计,撤!”
大喝一声,吴法修回身便走。
卫忠轻笑道:“将军何去?”
抬手一枪,便把吴法修戳下了马。
“冲出去!”
大喝一声,卫忠并着卫亨、蒋印、三人,领着心腹数百,向前穿过营寨,一溜烟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