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都让他占尽了,裴寻芳成了摇尾乞怜的狗。
可他裴寻芳岂是任人拿捏之人?
“我拿公子的帕子做了什么,公子不会想要知道。”裴寻芳眯起眼,捧着苏陌的脸,威胁道,“是公子先招惹我的,既然招惹了,就得负责!”
掌中这个人美丽而脆弱。
只需稍稍一用力,便可以轻松将他按倒在矮榻上。
解开他的鹤氅,解开他的寝衣,任由他哭着脾气、哭着求饶,看他如雪人一般躺在这雪白的貂绒里,只为他一人融化。
裴寻芳的心脏,因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暴徒一般的邪恶占有欲而颤栗,他的指尖变得滚烫起来,轻抚着苏陌颤动的眼睫,道:“公子甚美。可这不能成为公子任性胡闹、玩弄人的藉口。”
“我早就同掌印说过,我不是值得信赖的人,也不会遵守什么狗屁约定。”苏陌嗤笑道,“要说玩弄人,谁又能比得过掌印呢?”
裴寻芳身上倏地腾起一股浓浓戾气,黑暗笼罩着他、吞噬着他,心底罪恶的兽苏醒了。
今夜从进到这间屋子起,他裴寻芳就没有抱过一丝一毫玩弄人的心态,他真真切切的情感被当作了一文不值的玩弄。
真是可笑啊。
他早就不是什么好人,这颗心早就脏透了烂透了,鄙脏如此,竟然还期待着……能以真心换得回应?
裴寻芳换上了恶鬼的面具,眼底翻涌着欲望和危险,他将苏陌一把摁倒在矮榻上,欺身上去,恶狠狠道:“既背了这恶名,少不得就得行些恶事。”
他捏起苏陌的下巴,将那白皙的下巴捏得通红:“那咱家今日就不妨做了这玩弄人的登徒子了。”
苏陌的头磕在软榻上,头晕目眩。
身上忽而压上来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如泰山压顶般,梦中那种雌伏于人身下任人摆弄的感觉再次冒出来,苏陌轻喘着,警告道:“你敢!”
裴寻芳威胁道:“咱家有什么不敢!”
苏陌闭上眼,胀疼的脑子飞翻转着。
所有关于裴寻芳的设定在他脑中快翻阅着。
不能任由他这样胁迫自己,不能任由这种关系继续下去,要让他有所畏惧,要让他臣服,要让他心甘情愿戴上锁链!
洛阳顾家,顾四爷,顾什么来着!
苏陌头疼的厉害,来自裴寻芳的压迫感让他的全身紧绷,他攥紧手指,脑中快翻检着,忽而,他大声斥道:“顾卫乾,你个混蛋,你放开我!”
裴寻芳眼睫一颤。
顾卫乾。
这个他已经十八年没有听到过的名字。
当年他出生时,国师足足测算了十二卦,才为他算出了这个名字。
这三个字里,包含了大齐对他的全部期待,与殊荣。
君子终日乾乾,自强不息。
卫乾,护卫江山,总领乾坤。
裴寻芳如木头人般僵住了。
苏陌听见他没了动静,睁开一条眼缝看他,知道这一招管用了,苏陌咬着牙继续说道:“当年我母亲将我托付给顾四爷时,就是希望四爷这么照顾我的么?”
裴寻芳脸色一变。
长乐郡主含泪将孩子托付给他的模样倏地浮现在眼前。
曾经艳冠天下的第一美人,如破碎的风筝一般,割断了最后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