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阉人却爬了龙床,占了后宫,乱了国本,人人得而诛之。”
“天降大旱,我却已经无力应付,是我的失职。”苏陌虚弱道。
“陛下日日殚精竭虑,三次大赦天下,开仓赈灾,引水解旱,减免赋役……陛下尽力了,没人会比陛下做得更好。”
“那我开后宫如何?”苏陌玩笑道。
“陛下是想死在那些人身上吗?”裴寻芳咬牙道。
“迟早也会死在你手里。”
“陛下!”
苏陌却又咳嗽起来。“将外头那些人打了吧,不得杀人。”
“陛下很难受吗?”裴寻芳将苏陌抱进怀里,“枕我胸口,舒服些。”
苏陌贴了上去,舒服得闭了眼。
“吉空大师说,咱家命里与谷雨相克,每年都需得小心谷雨日。”裴寻芳用帕子吸掉苏陌额角的汗珠。
苏陌闭眼道:“听吉空的话没错。”
“今日就是谷雨。”
“说不定我今日便会杀了你。”苏陌道。
“只要陛下还活着,咱家就不会死。有陛下在一日,咱家就不怕谷雨。”
“我走后,你又该怎么办?”苏陌轻咳着,握住裴寻芳拿帕子的手。
“咱家同陛下一同去。”
“那我可不敢死了。”苏陌笑了。
裴寻芳反握住苏陌的手:“咱家不是在同陛下说笑。”
“我也不是在说笑。”苏陌抬眸望他,“我终究是活不久了,等我死后,你去找吉空,我为你留了礼物……我怕我又会忘记,已提前交待给了吉空……”
金色字网变得异常安宁,那一定很特别的礼物吧。
苏陌却被庞杂的信息冲击得鼓膜嗡鸣,头痛欲裂。
他忽而现,自己仿若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海岛疗养院。
蜿蜒的银色沙滩,几块黑色礁石,一个白t男孩迎风站在海浪前,海风将他的t裇吹得鼓起来,浓密细软的黑肆意飞扬着。
他瘦削的手背,异常苍白,上面还带着个留置针,那是苏陌自己。
忽而,白t苏陌缓缓回头,朝他微微笑。
“对不起。”他说道。
对不起什么?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