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点点头,跟在她后边扫视四周。
四周空无一人,角落的大窗敞开,雨水打湿了地板,潮湿的木板散出淡淡的霉味。
“姑娘,血,血……”茯苓大惊失色,紧紧抓住宋晚意的手臂。
宋晚意顺着茯苓的目光看去,只见大窗旁边的木桶渗出点点暗红色的血液,融在地上混着淤泥的雨水里。
芍药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一只手紧握利刃,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掀开桶盖。
一个黑衣男子捂着受伤的手臂昏倒在里面。
宋晚意斩钉截铁道:“芍药,带他进屋。”
芍药摇了摇头:“姑娘,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万一追兵回来,反而惹祸上身。”
“此人躲在我们屋前,即便追兵回来现了他,又怎知不会疑心将我们灭口,不如灭迹,当作无事生。”
芍药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将那男子拉起来,几人一同搀扶着他进了屋放在塌上。
茯苓赶紧将那木桶与其他木桶换了位置,又将地上残留的血迹擦净,便又进屋将门锁上。
“呼吸微弱,心跳减慢,唇无血色,恐怕是毛叶轮环藤中毒。”宋晚意皱起眉,赶紧转头看着茯苓道,“快去将我昨日采的那两颗毒扁豆拿来!”[1]
“可这毒扁豆少见得很,昨日姑娘遇到还说要珍藏起来……”
“人命要紧,快!”
“是。”
宋晚意接过那两颗毒扁豆,掰开将里面的豆子一一取出,给那男子用水灌了进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男子脸庞顿时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宋晚意松了口气,这毛叶轮环藤中毒从前只听过爹爹讲,并未见过,好在她的判断是正确的。
门外似是又传来几声呵斥,踏着木板的脚步声愈愈大。
宋晚意心中一紧,赶紧小声喊了一句:“芍药,快熄了屋里的烛灯!”
芍药会意,立刻将烛灯都灭了。
三人屏住呼吸,静静数着源源不断的脚步声。
片刻,脚步声戛然而止,借着外边那些人点的烛火,厢房大门的窗纸上又清晰地倒映出人影。
“砰!”似是木头相撞的声音。
“人也不在这。”
“可恶,果然是给他逃了。罢了,再回丛林里寻找一番。”
“是。”
俄而,门外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片寂静。
宋晚意点了一盏烛灯,借着微弱的火光细细观察眼前着男子起来。
唯有一袭简单的纯色黑袍,身上也无半点装饰品,不过他眉眼修长舒朗,脸庞硬朗的线条被温和的脸色削去了些,相貌是极为英俊的。
忽而,那双眼睛突然睁开,眼底透露出些许寒意和凌厉,宋晚意吓了一跳,握着烛灯的手禁不住颤了一下,被那男子牢牢抓住。
“什么人?”短短几个字满是威慑力。
宋晚意镇定自若,笑道:“你的救命恩人。”
那男子警惕的环顾了四周,最多只瞧见宋晚意后边两个侍女,顿时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些:“多谢。”
“为何救我?”
宋晚意扬唇一笑:“医者仁心。”
男子这时才现她身旁的药箱,又见她一袭白衣和头上带着的白花,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又是何人?”她故意将烛灯拿向前,照得男子有些刺眼。
见她一副泰然自若又带着些威胁拷问他的模样,男子不禁微微一愣,好一个胆大的女子。又见她没有识得自己的身份,男子有些松了口气,这才观察起她来。
一双柳叶眉,美人眼,秀气挺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