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
“所以,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得有个人样。”
“老大,你的意思是?”
田福没再说什么,面向田寿,站在屈仲北身旁。
虽然他没明说,但这种姿态已经表明,就算田寿当场杀了他,他也会和屈仲北站在一起。
“老大……”田禄神色复杂地看着田福,略一犹豫后,也和屈仲北站到一起。
杜操一见,用幸灾乐祸的口气道:“以前一直听说七尺胡同传承百年、精诚团结,今天一见,呵呵,果然名不虚传。”
姜还是老的辣。杜操故意正话反说,还提到七尺胡同的百年传承,等于用田福、田禄坚定支持屈仲北的事实,往田寿脸上扇了一耳光。
往小了说,这是田寿号令不了实力不如他的田福、田禄,是田寿脸上无光。往大了说,这种同门内讧的事,传出去丢的是整个七尺胡同的脸。
田寿盯着田福、田禄,眼中的寒光更盛:“你们两个垃圾,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们。”
田福别过脸不敢与田寿对视,但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动也没动:“老三,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绝不会再毫无尊严地活在你的阴影下。”
田禄狠狠咬着银质牙签:“老大,说得好。”
田寿没再说什么,朝手下的两个黑衣人打了个响指。
其中一个黑衣人马上拿出手机,打开万年历看了一眼:“黄历上说,今天忌掘井、伐木、斋醮、作灶。”
田寿问:“不忌杀人?”
黑衣人恭恭敬敬道:“不忌杀人。”
“那就行了。”田寿自言自语,开始解上衣扣子。
从黑衣人拿出手机查看黄历时,田福和田禄就脸色大变,因为他们最清楚不过,这是田寿每次杀人前都会遵循的程序,只要黄历上没写“忌杀人”,那么就会大开杀戒——问题是,黄历上根本就没有哪一天会写“忌杀人”,所以一年365天,对田寿来说实际上天天都是可以杀人的日子。
而田寿开始解扣子时,田福和田禄更是如临大敌,不由自主地摆出了防御姿态——田寿讨厌衣服上沾血,当他把外套交给手下黑衣人的时候,就是出手取人性命的时候。
在死亡的威胁下,田福和田禄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专注状态,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准备应对田寿的雷霆一击。
这时,他们耳边响起屈仲北的声音。
“放松。”屈仲北道:“你们太紧张了,还没交手就绷紧神经和肌肉,白白消耗了大量体力,真正交手时,就会难以发挥全部的实力。”
田福和田禄一愣,从来没人教过他们这个道理。不过回想一下,屈仲北每次出手前,从来不浪费半点力气,出手时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他们以前觉得这是高手风范,现在听屈仲北这么一提醒,才明白过来,背后其实还有这种含义。
不过知道归知道,要让他们像屈仲北那样不管面对什么对手都平静从容,他们实在学不来,尤其是面对已经动了杀机的田寿。
屈仲北所说的话,同样让田寿感到一丝意外。他停下解扣子的动作,冷冷打量一眼屈仲北:“看来你懂的比一般的垃圾多一点。但是垃圾始终是垃圾,今天,田福、田禄因你这个垃圾而死,一个月期满后,我会让你去和他们做伴。”
屈仲北平静道:“你杀不了他们。”
“为什么?”
“因为有我在。”
田寿冷冷注视着屈仲北,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