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仲北开车经过之前和田宝遭遇的地段时,田宝已经带着人走了。他继续往前开,很快回到了荆潭市区。
“屈先生,你,你这是往哪开啊。”田福第一个察觉到,屈仲北驾车的路线似乎是要回之前住的酒店,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
屈仲北笑了笑道:“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何必明知故问。”
田禄受到提醒,也看出路线不对:“屈先生,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至于何汐……女人天生就没有方向感,所以根本不知道三个男人在说的是什么。直到屈仲北将车开进酒店停车场,她才意外道:“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田福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之前已经从这里离开了,大当家一定想不到我们又重新回到这里。屈先生,是这样吧?”
屈仲北笑笑没说话,带着他们去前台重新要了两个房间,而且指定要了他们之前住的那两个房间。
然后屈仲北带着他们来到较大的那个套房,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何汐当仁不让地占据了屈仲北右侧的位置:“你还没说,田宝让你杀良兴,和张义煌有什么关系呢。”
田福和田禄坐到屈仲北左侧,也好奇地等着屈仲北给出答案。
屈仲北点上一支烟:“你们想想看,因为我废了田寿一只手,良兴连田福都要一起杀,又怎么会放过应为此事负主要责任的张义煌。毕竟不是张义煌的话,田寿和我八竿子打不着,根本就不会起冲突。”
田福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虽然我被田宝抓走之前,并没有听到大当家要杀张义煌的消息,但是在田宝那里被关了一整天,却一直没见到张义煌露面,这确实是不太寻常的地方。要知道过去这段时间,田宝向来都是和张义煌黏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半天。”
田禄接过话道:“所以说,张义煌要么是已经被大当家抓起来了,要么是知道大当家要杀他所以躲起来了,而田宝让屈先生杀大当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救张义煌的命?”
屈仲北点点头,突然问道:“之前你们一直说良兴是个甩手掌柜,可是这次田寿废了一只手,他却表现得这么愤怒,不惜大开杀戒也要为田寿报仇,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田福拨拨遮眼长发:“从我个人角度来看,确实有些小题大做。按照道上的规矩,技不如人的时候,别说废一只手,就算把命留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像田寿以前虐杀了不少道上的高手,结下的仇家数都数不清,别人也没有整天喊打喊杀。”
田禄咬着银质牙签:“而且在道上混,迟早要还的。田寿这家伙就算现在不栽跟头,将来也会遇到比他更凶更狠的人,到时候只会栽得更彻底。屈先生你只废他一只手,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屈仲北又问道:“你们大当家良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们了解吗?”
田福答道:“早在十几年前,我和老二刚加入七尺胡同的时候,大当家就是七尺胡同良字辈第一高手。据说全盛时期的他,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田寿没事跑去动物园虎笼里修气的习惯,就是模仿大当家的。不过大当家当年可不是在动物园里,而是去非洲大草原,和整群的狮子待在一起。”
田禄压低声音补充道:“不过大当家的毛病是太好赌,曾经在拉斯维加斯一晚上输掉几个亿,最后还是上一任大当家派人把他赎出来的。”
田福叹了口气:“他当上大当家的这几年,基本上都待在国外,一年最多回来两三次,很少过问具体的事。今年他好像回来得多一些,而且算我们倒霉,他这次回来,田寿手上的夹板还没取呢,他发现后大发雷霆,还下了格杀令。”
屈仲北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什么意思?”田福不解地看着屈仲北:“这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什么关系?”
屈仲北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总之,你们大当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后面还有另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良兴这次的格杀令,恐怕只是个开始,整个七尺胡同将被起一场腥风血雨。
所谓田寿一只手被废,只不过是良兴大开杀戒的幌子。而良兴真正想杀的人,很有可能头一个就是如今在七尺胡同大权在握的二当家良智。
因为从田福、田禄的叙述中,不难听出良兴是个实力超凡但嗜赌成性的人。这些年良兴一直待在国外,应该是沉迷于赌场之中,至于赌本当然得由管着钱袋子的二当家良智掏。
不过以良兴的赌性,有座金山也架不住他挥霍,二当家良智在一步步巩固了自己在七尺胡同的权势后,自然会逐步给良兴“断粮”。
这大概就是良兴今年突然回国次数变多的原因——回来当面要钱嘛。
如果要不到钱,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杀鸡儆猴,让不听话的人知道,谁才是七尺胡同真正的主人。
如果还不听话,那就是血腥清洗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