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躬身行礼,对这个看不透的将主,他有些忌惮,要比刘亦一还要忌惮。
李思钰点了点头说道:“马家怎么说?”
莽山回答道:“马家狮子大开口,问大人要一旅兵马。”
李思钰奇怪道:“没别的了?”
莽山又道:“还有孙豹的头颅。”
“呵呵,还真是无情的家族。一旅兵马可以给他,但孙豹就让他们死心好了,这人我喜欢。”
“莽山明白了,这就去跟他们说。”
“嗯,去吧。顺便告诉他们,他们……没得选择!”
“属下明白!”
看着莽山离开,李思钰燥热再次让他烦躁起来,每次临战前,他都是这个样子,不是因为狂热,而是因为恐惧!
每次生死一线都会让他恐惧,因为生死之间的恐惧,让他更加谨慎小心,让他作战更加悍不畏死,只有杀死敌人,他才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思钰燥热不安,马仲安更是燥热不已。
马仲安是马家这代的家主,短短五年时间,马家换了四任家主,嫡系一脉几乎死绝,唯独自己那个装疯卖傻的儿子还活着,其余的早就成了冢中枯骨,曾经营州最强盛的马家,现如今成了最落魄的家族,每日都被恐惧笼罩,唯恐一日,那把高高悬起的屠刀落在家族头上。
马家已经绝望了,马仲安绝望了,他们知道,纵然回到关内,他们家族依然被恐惧笼罩,或许还要更加凄惨些。
马仲安每日都在暗暗诅咒李撒德,诅咒这头肥猪不得好死,诅咒了好几年,自己家族族人却越来越少,灵牌越来越多,恐惧的绳索越勒越紧,处于崩溃边缘的马仲安,就要拼了命杀死那灾星般的女人时,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莽山找上门,直接告诉他,辽西军可以帮他们报仇,条件是诱出孙豹。
马仲安可不是小门小户,当莽山提出要求时,他就知道翻身的机会来了!
孙豹是他们马家的家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除了马家嫡系一脉少数几人知道,其他知情人早就成了路边骨。
马仲安是恨孙豹的,恨他不愿意反叛,恨他带兵围杀自己的子侄。马仲安就是恨,恨所有人,甚至恨他自己!
马仲安想到终于有机会摆脱这一切,他就燥热不安,左手忍不住去拿案桌上的小刀,在右臂上狠狠刺了一下,鲜血不禁浸湿了厚厚的皮裘。
“老爷,莽山大人来了……”老仆马忠站在破旧的马车外面,声音很低,唯恐被人听到了一般。
马仲安听到莽山过来了,立即整理衣物,把受伤的手臂用绳布死死扎住,清理了一番,这才说道:“请莽山大人进来!”
马忠让开一侧,莽山面无表情登上马车。
进了马成,鼻中嗅到血腥味,看着马仲安面色无异,手臂上的血迹还依稀可见,只是用眼神看着马仲安,却不开言询问。
看着莽山眼中异色,马仲安也不解释,左手轻轻拿起矮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和莽山各倒了一杯,左手伸出。
“莽山兄弟,这可是上等好茶,请!”
莽山右手端起茶盏,在手上把玩一番后,这才轻轻抿了一口。
“入口清香,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