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何,又这般红着眼?
“宋烟!”
宋烟烟一言未答,只垂紧咬着唇,逼得萧京墨重唤了声。
本就心头惶恐未散,又被萧京墨一声重喝,宋烟烟眸中霎时又落下泪来。
“赵家难道不是来提亲事?”萧京墨背身,不愿再看她落泪模样,往日清冽嗓音,此时极显了烦躁。
宋烟烟闻言,蓦然抬头,望着身前稍显僵硬的高大背影,忍不住泣出了一声哽咽。
“你……”萧京墨终又回身,自上而下睨着面前哭得不能自己的宋烟烟,轻讽道,“你不该是得偿所愿吗?”
宋烟烟咬着唇,摇片刻,泣声回道:“民女无心亲事,不愿嫁人,只愿留在王府。”
“留在王府?为何?”萧京墨突得弯腰,直直平视于宋烟烟,那话音不知为何便柔下了几分。
宋烟烟慌忙后退半步,双手紧捏了袖摆,眼眸垂得低低的,半晌才嚅嗫道:“为……为报王府大恩,为求王府……庇佑。”
下一瞬,萧京墨直身而背,疾行至桌案前,双手用力撑于桌案。
许久,他低着头冷声回了句:“很好,那便尽快回绝赵家。如今你方掌技艺,当是回报之时。”
“元叶,送她回去。”
自始至终,萧京墨都未再回头。
宋烟烟眉心愈蹙,只觉萧京墨方才那番话,好似在她已然酸涩惶恐至极的心头,又狠刺了一剑,叫她疼得呼吸微窒。
可他又何曾说错?
本就是她自个儿说了无心亲事,亦是她自个儿说了只愿回报王府。
为何那话自他口中说来,她却又那般难受至极。
转身木然随元叶外行,宋烟烟双眸因被泪水满溢,连脚下之路亦无法看清,行至院门时,险些被倒伏的竹竿绊着。
惊惶未定,书房内又传来一声刺耳的瓷器碎裂之声,令她整个人都轻颤了下。
秋夜凉风忽至,宋烟烟下意识拢起双臂,紧紧拥着自己。
回往别院的步伐,凌乱且急促。
书房内,萧京墨愣然望着角落被砸裂的杯盏,及那一滩混着茶叶的水渍,忽地撇唇轻嗤了声。
他为何……竟会让自己落入这般狼狈境地?
自书籍下取出那信笺,萧京墨灼火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赵”字,而后大掌倏握,将整封信笺揉团于掌心。
任自己重重跌坐入靠椅,萧京墨左手两指不住捏揉着眉心。
幸而……
幸而……终是先问询了她,而非直接将信笺予她阅览。
于陇西平乱之时,他获悉她父亲当年旧事更多细节,又想起她与赵二公子有所往来,便鬼迷了心窍般,要去深究当年赵家之事。
他今日,是当真起了念头,要以此信笺,令她彻底断了与赵家的往来,断了与赵二公子的一切可能。
可他明明知晓,宋烟她与赵家小姐感情甚笃,若知晓赵家与她父亲当年之事真有瓜葛,她……
将手中纸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