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厚没好意思进去,虽然差着一辈儿,也是女人的卧室,听到沈筱的惊呼,这才连忙跑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明白了,自己没猜错!
看沈筱已经把瓶子抢下来,也帮忙去收拾散落在桌子上的药片,目光随即就定格在桌子上的那张纸上,很清晰的一行字:我愧对刘家人,死后不入刘家祖坟。
杨厚联系起今天的一件事儿,心头猛震。
就是早上沈筱问起来,老爷子是不是火化了,孟华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说老爷子埋在祖坟之中。
应该是从那一刻起,孟华就知道自己不能入刘家的祖坟,那么,就是她吓死了刘澜涛无疑!
“孟姨,您这是怎么了?”
沈筱大致上也猜测出来了,但性格直爽,内心之中,还认为是原来的孟姨,惊慌地喊道:“您清醒一下啊?”
杨厚已经看出来了,孟华的眼睛发直,神情呆滞,和两个人出去的时候,截然不同,人的心态,最为重要,这么一会儿,竟然变成了这样!
“小沈,我没事儿!”
孟华终于出声了,语调中带着莫名的哀婉:“你们不该来的,阿姨······做错了事情,我老伴儿来接我了,我还不如早些走,免得他也不得安宁,唉!”
“什么你老伴儿?”
沈筱埋怨一句:“那是人装的,他是······你不能死啊?”
沈筱说了一半儿,觉得这个关系有点儿乱,也说不清楚刘琦是孟姨的什么人,似乎有点儿关系,还没什么大关系。
“不是人装的,他是来索魂了!”
孟华喃喃自语般说道:“我吓死了他,你们不知道,我吓死了他,夜里,他的鬼魂抬头看我的时候,那目光中,似乎带着怨毒之色,但我不是刻意要吓死他的,我是被他气的啊!”
杨厚和沈筱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其实,在两个人看到那副耳钉的时候,已经确定是孟华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想到,孟华竟然自己说出来了。
但两个人都急切地想知道,孟华为什么要吓死刘澜涛。
“我和老爷子相遇的那一年,是他帮了我!”
孟华嘟囔般说道:“那时候的我,无依无靠,只身来到这异地他乡,我就跟着他回来,十几年来,我下地干活,照顾田地,回来之后照料宅院,后来开了客栈,我一个人照料客栈,洗衣做饭,从太阳出来,忙到日落西山!”
这些事情,杨厚听聂姨说过,情况确实是这样的,非常不容易,看起来住着大宅子,其实过的却是清苦日子。
“十多年过去了,我经营着这片天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孟华似乎扭头看了看沈筱:“人就是没良心,在他弥留之际,竟然要把房产给他的侄子和侄女,当初他们兄弟三人分家的时候,什么都没留给他,他倒好······我气得半死,掏心掏肺,换不来一点儿回报啊!”
杨厚和沈筱有点儿晕头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老爷子真是疯了?
“后来,他已经行动不便了,还是偷着写好了遗嘱,可我没看到他藏在什么地方!”
孟华哽咽起来:“我不到四十岁跟了他,现在五十多岁了,再被人赶走,无依无靠,我怎么活?气愤之下,就贴上了面膜,画上黑眼圈,吓唬他一下,当时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哪怕是吓死他,我也出了一口气,谁也别想找到遗嘱!”
杨厚此时可是心里一动,有些事情就怕联系,联系起来的话,刘老爷子并不是写给他侄子和侄女的遗嘱,而是写给刘琦母子的吧?
孟华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见刘老爷子的侄子和侄女在,认为就是写给他们的遗嘱。
“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也让我后悔莫及!”
孟华哽咽着说道:“就在我吓他的时候,他还指着我,我还想和他理论一番的时候,就看他已经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