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看着和我差不多大呢。”
何氏看去,瞧卖果茶的孩子四五岁大,衣服上满是补丁,应该是穷人家的孩子,不过一双手洗的干干净净,指甲短,自然藏不了脏东西。
她心中满意,问道:“小娃娃,你这杏子茶是用杏子酱做的?”
秦石头方才就在和护卫阿良吹嘘呢,他骄傲地把自家杏酱夸上天,“我阿公家有一棵百年老杏树,结的杏子又大又甜,杏酱是阿婆做的,还放了糖呢。”
“有糖啊,怪不得那么甜!”石星若美滋滋滴又喝一大口果茶。
竹杯有三寸出头那么长,挺大一杯,用吸管慢慢喝,还很优雅,阿良喝完之后把竹杯还给秦石头,他只留下竹杯,把竹管给丢了。
还解释道:“这样干净。”
一句话又增加不少好感度。
“娘,我想要这个竹杯,”石星若喜欢这样喝水。
“带走竹杯给我三文钱就行,夫人,您要不要买点杏酱?自己带回去也能给小姐冲果茶呢。”
他一个小人,嘴叭叭地说个不停,算起账来精明的厉害。
何氏笑道:“那你家的杏酱怎么卖呢?”
“一坛杏酱有两斤多,只收您六十文钱,”秦石头坦然地看向何氏。
何氏也不懂这价格是贵是贱,护卫阿良呵道:“小孩,你可别看我家小姐好欺负,故意卖高价!”
“怎么会呢,七八斤杏才能熬出一斤果酱,一斤杏再便宜也要两三文钱,单是这些还不算,坛子要钱糖也要钱,我阿婆那么热的天气还要在灶屋里忙活……”
秦石头说着,眼圈都红了,他低头揉着眼睛,小声道:“夫人若是觉得太贵,那,那就给五十五文钱吧。”
何氏到底心软,连忙叫住护卫,“阿良,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较真,快快掏钱给他,多给一些。”
阿良虽然无奈,可他只是个管钱袋的,又不是出钱袋的。
跟着秦石头去担子前拿果酱,又付了七十文钱,“连着我家小姐姑娘的竹杯,这些够了吧?”
王忠真没想到外孙能做成这么大笔生意,“够了够了!”
“大叔,这杏酱打开不能放太久,趁早吃,若是想放久些,就用篮子吊在井里。”
买杏酱只是这些人途中的小插曲,可对王忠和秦石头这对贫穷的爷孙俩来说,就是强心针。
人家卖的茶水,一文钱一杯,他们卖的果茶四文钱一杯,不是有钱的又好尝鲜的,还真舍不得买。
他们今天运气不错,先后卖出十来杯果茶,带来的凉白开都用见底了,还卖出两坛子杏酱。
眼看着天色渐晚,回家还要小半个时辰,俩人赶紧挑着担子往回赶。
“哎呀,要是这样搞,咱们今年的杏子可就不愁卖了呀!”王忠算不太明白账,可他刚才听石头说了,一斤杏两文钱,做一坛杏七八斤杏也才十来文钱,却能卖到六十文的价来。
秦石头给他泼一盆冷水:“阿公,也不是天天能卖出去那么多杏酱,若是做多了,就要坏了。”
他们用的是破损杏,本就不好卖,这样只是止损,要真想挣钱,必须找条稳定销路才是。
暮色四合。
快到村里时,他们正聊着不知今日王立来卖杏卖的如何,就听到身后传来王立来的声音:“爹!石头!”
“我还想着会不会是你俩,还真是你们啊,你们去哪了?”一碰面,看见王立来脸上的愁容,王忠和秦石头对视一眼。
果然,东边不亮西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