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的力气不会比我小到哪里去,而受害人的体重比迪恩可要轻得多。”卡西莫多道,这个时候的他和迪恩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我想受害人是直接从窗户里被拽了出来,然后……”
就在窗户外面不远,是石子铺成的小路,小路对面是荆棘丛和一片小树林。
卡西莫多做了个挥拳的动作:“凶手打昏了受害人,然后把她带走,是的,各位,请注意,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并不是第一现场,至少不是杀人的第一现场。”
卡西莫多完全进入了角色,他居然就这么一松手,迪恩直接从窗户上掉了出来,我们从门出来跟上了直接走过小路向荆棘丛走去的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在荆棘丛旁站住,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在荆棘丛中散落的几片碎布。
而那碎布的质料和花色,正和昨天晚上莉莉莲穿着的那条裙子一样。
卡西莫多直接从荆棘丛上跳了过去,这家伙的弹跳力极其惊人,我也直接从荆棘丛上跳了过去,其他人则有的和我们一样跳过来,有的就只能从旁边绕过来了。
“他很兴奋,他梦寐以求的女孩被他打昏了抱在怀里,他随时都能够得到她……”卡西莫多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快步走向小树林:“现在他等不及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他是这么急切,所以他直接跳过了荆棘丛,甚至连绕一下的时间都不想花。”
我们跟着卡西莫多走进小树林,走到小树林后就几乎不需要卡西莫多这个家伙领路了,树林里的脚印清晰可辨,虽然树林里有很多脚印,但新鲜的脚印和陈旧的脚印是完全不一样的。
即使没有下过雨,苏格兰高地上的树林在晨间依然是潮湿的,树林中被人踩出的小路上那一溜脚印实在太清晰,我们顺着脚印走过去,我发现那脚印并不都是往前走的,也有往回走的。
在一棵橡树下,我们停住了脚步,脚印到了这里就不再有了,而橡树下地面上的痕迹告诉我们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我静静的站在那里,卡西莫多在分析当时的情况,而我的眼前,却仿佛出现了一幕幕的画面,甚至,甚至我还听到了声音。
我看到了莉莉莲被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横抱在胸前带到了这棵橡树下,看到那个男人把她轻轻的放在树下堆积的枯叶上,看到莉莉莲被那个人弄醒,看到莉莉莲尖叫的时候被那个人捂住了嘴巴。
我看到了那个人在哀求着,哀求着莉莉莲爱他,我看到了莉莉莲断然的拒绝,看到了莉莉莲被粗暴的殴打和凌辱,看到这个女孩不断拼命的挣扎着,最后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我看到了那暴nue的凶手看着莉莉莲的尸体余怒未消,我看到他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残忍的挖掉了莉莉莲的双眼……
我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仿佛受伤的孤狼一样的低吼。
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情绪,我在后悔,也在愤怒。
我后悔,我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山村里来,我已经离开,离开了这个我本来就不属于的地方,可是我却再次来到这里,给这个宁静的山村带来了悲伤和杀戮。
莉莉莲,这个单纯的山村女孩,她原本快乐的像一只小鹿,如果我不出现,她可能过上一段时间就会选择一个小伙子和他结婚,然后两个人生上一堆孩子,在这个宁静的山村里快乐的生活。
我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就在我不能自己的时候,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是维斯特修士,苦修士悲悯的看着我:“孩子,不要责怪自己,罪恶就在那里,它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消失,也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产生。”
我点了点头低声问卡西莫多:“告诉我,凶手为什么要毁坏她的脸,还有她的眼睛,这是为什么?”
卡西莫多道:“典型的因爱生恨boss,这个凶手没有杀过人,他本意或许也不想杀人,但是他太粗暴,以至于被害人死亡,当他发现她死亡之后感到恐惧,他之后的行为是下意识的。”
“毁坏被害人的面容,是因为他觉得被害人的美丽是他犯罪的源头,挖掉被害人的双眼,是因为他可能认为被害人的眼睛会记录死前发生的一切……在欧洲一直流行这样的传说。”
不光是欧洲,实际上眼睛会记录死前最后的影像这种说法在很多地方都有,我在这个村子里待过一年,也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卡西莫多继续道:“杀死了被害人之后,凶手把她的尸体送回了房间,这个过程中他不再对她小心翼翼,而是把她的尸体看成了可丢弃的,他就这么拖着她回到了小屋。”
这解释了莉莉莲脸上被荆棘划伤的痕迹,和明显的石子擦伤。
我们回到了小屋,卡西莫多摊摊手道:“现在我们都知道了这个人,村长先生,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个人年纪很轻,十七岁到二十岁之间的范围,他和被害人很熟悉并且在追求她,是她最狂热的追求者,你或许会说这样的人你们村子里很多,那么我给你一个提示。”
卡西莫多道:“他现在一定不在村子里,已经跑了,但是他不会跑得太远。”
梅尔老爹显然已经被卡西莫多说服了,立刻出门去调查这个人,我知道他一定会很快得到结果。
结果来的确实不慢,半个小时不到梅尔老爹就回来了,他的脸色铁青:“是托尼维森。老维森家的二小子,只有他不在村子里,我问了老维森,他说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没看到过他。”
我们走出莉莉莲的小屋,山民们已经聚集在了一起,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维森,这个整个村子里最好的猎人,站在那里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
我走过他身边,低声道:“我会找到他的。”
老维森的身体好像被电击一样发了一下抖,转过头对对我说:“请不要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