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如今官拜司空,曹植之前好像说过。
阿芙虽有几分胆怯,但还是应对从容的模样,惹得曹操心情大悦,面上的威严也随之消散不少,换而竟有些许亲和,继续说着:“你这样的小女娃不错,可惜早年遇人不淑,嫁给了袁熙那样的竖子。”
“小女娃,我再问你,若是让你选,是愿意与袁熙恩断义绝,还是自戕守节,全了贞烈的名声?”
曹操走到阿芙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阿芙。就像在时刻通过她的微表情来观察她有没有说谎一般。
阿芙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项,难以忘怀那窒息的疼痛。
曹操随之也注意到阿芙颈间的红痕,没说话,只微微挑眉。
阿芙沉吟了片刻,继而十分坦诚地作答:“如果是之前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倘若我与袁熙情谊深厚,或许会舍不得他。但我好像已经死过一次……”
阿芙顿了顿,接着又道:“我死里逃生,突然觉得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本想携侍女逃出袁府,却意外遇上前来围堵的曹丕公子,从高墙上摔了下去。”
“现在我有点不太记得,我与袁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因此,我选前者,愿意与袁熙恩断义绝。”
阿芙说得果断,表情也认认真真,没有半分迟疑或者虚伪搪塞。
曹操又看了阿芙一会,他刚想张口,身后仍在高座旁没有走下来的次子曹丕,冷声接话,“你这阴险的妇人,前面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你忘恩负义的借口。连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都可以背叛,你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曹操不耐烦地回眸瞋曹丕。
曹丕立马噤声,曹操又道:“丕儿,为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最大的错处就是喜欢把好恶挂在脸上、嘴里?”
曹丕立马恭敬地施礼,歉疚地说着:“儿子知错。”
曹操轻哼。他又要张口,阿芙反驳曹丕道:“公子若是不信,自可派医师前来诊断,或者询问我身边的侍女,我到底有没有说谎。我向侍女探究过往记忆时,曹植公子也在旁边。”
阿芙话音刚落,曹植点头如捣蒜地附和:“没错,阿爹,我去洛神阿姊寝居的时候,正听见她身边的侍女哭嚎询问阿姊怎么了。”
“阿姊因为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还摸了我脸来着。”
曹植原原本本地全都说出来。
然而,听到阿芙摸了曹植的脸,曹丕的面上更露出嫌恶。
“你……”曹丕还想说话。
曹操没好气地打断他们所有人,“好了,都住口。这件事到底真实与否、为父信不信,还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曹操怒吐了一口气,继而再次望向阿芙,隐隐有几分肃正道:“小女娃,你说你不想死,我听见了。如果你真的不想死,日后就要听我的话,做我让你去做的事情。”
阿芙有些懵懂。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把自己囚禁在他们父子身边吗,还是要真如自己替换甄宓前,刘氏说得那样把自己送给曹操或者曹丕、曹植?
阿芙尚能接受前者,却无法忍受后者。
阿芙斩钉截铁地又道:“可是小女绝不会如娼妓一般以色侍人。”
阿芙面容都绷紧了,一副义无反顾的决绝。
曹操忍俊不禁,小声喃喃:“若你真是娼妓,能以色侍人,倒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