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柴华进入包厢已经过半个时辰了,请他进来的中年人也尽责地提醒了他,不过他打算再逗留一点时间,就一点。
此时此刻,包厢内十分银糜,酒香、药香、体香混合在一起,令人目眩神迷。
柴华靠在铺满软垫的长椅上,身后有女人搂住他的脖子,左右也各有美女倚靠,周围还有更多莺莺燕燕在排队。
这些被特意从隔壁青楼叫来的女人都只披着一层薄纱,使得柴华定力大乱。
他脸颊红,低头看着手中的琉璃盏,心中惭愧无比。
无论是身周软玉的温暖柔润,还是那侄女一声声嗲的“柴大哥”,都让他极为享受。
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同为炼炁士,昨天见到那个少年可以年纪轻轻就越他的爷爷,而他却连县里的廖师傅都打不过。
“唉……我为酒色所伤,竟堕落至斯?”
柴华感到非常痛心,将盏中残酒一饮而尽,“明日起,戒酒!”
见他这副模样,坐对面的中年人不禁哑然失笑。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提醒下柴华,让他别忘了自己的正事,包厢的门却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了。
长辫女子哭得梨花带雨,一下扑到中年人腿上。
“吴叔!有人欺负我!”
话音落下,中年人的气势陡然改变。
原本那个笑眯眯地讨好柴华的酒楼老板不复存在,变为了大马金刀跨坐长椅、鹰视狼顾目露凶光的黑道大枭,吴沧浪!
他身后,一排脸带刀疤的壮汉齐齐地往前迈了半步,似是随时准备接收命令,出去砍翻他娘的一条街!
“怎么回事?谁动的你?”吴沧浪看着长辫女子的熊猫眼,脸上筋肉抽动,面色阴沉。
接下来的诉苦环节,长辫女子自然弱化了自己先动手的不利情节,把重点转向黄腾的凶狠残暴上,特别强调了他最后撂下的狠话。
“好,好的很!省得老子费力气找他!”
吴沧浪倏地站起,底下的打手们立刻排作两队,给他开路。
一旁的柴华见此情形,同样站了起来,义愤道:“谁呀下手这么狠,把大侄女打成这样?走,一起去会会他。”
“诶,只是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罢了,不必劳烦柴兄,我去去便回。”吴沧浪连忙劝道。
他确实不想柴华跟着过去,因为这小子说到底是体面大户人家的子弟,动手讲究分寸,有他在一旁看着,吴沧浪感觉自己不太方便施展黑道上的手段。
“行,那我不去了。正好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要是回来的慢,我就先走一步去办正事。”
柴华直接答应,一屁股坐了回去——本来就是客套一下,他才不想放开怀中软玉,陪吴沧浪去虐菜。
吴沧浪拱手告退,带着十名手持铁棍、砍刀的手下,气势汹汹地朝旷雅间走去……
“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撤了,你们接着玩。”
宁柯笑着跟众人告别,准备先溜为敬。
他跟着林芊雪跑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成功反侦察到了可能是凶手的人,顺便蹭了顿饭。
他急着走,一是要去窗外那片房屋附近抓人,二是不想跟这帮中二少年一起蹚进浑水,浪费时间。
揍完人、装完逼还不跑,甚至自报点位,这黄腾可真是搞笑……
“哦,那再会啊。”
黄腾现在也没什么心情想法子整宁柯,于是心不在焉地道别。
旁边心情更差的李子雯则暗自腹诽,心道这缠着芊雪的牛皮糖总算识趣地走了,没有继续自不量力。
“再会。”
林芊雪轻声道别,面色不喜不悲。
而在宁柯刚要起身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两人分别打开一扇,一个头乱糟糟的中年人狼行虎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持械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