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瑜压低了声音,玉石敲击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酥痒的性感,酥酥麻麻的在沈姒的耳畔。
他拉着她的手不止止是浸入水中,离大腿很近。
这什么情况!?
方才还雅正的王爷怎么脱了衣服就开始变得不正经?
沈姒猛地把手抽了出来,她的动作幅度很大,浴池水花四溅,还有几滴溅到了顾怀瑜的脸上。
水珠滚落,沈姒的小脸彻底红透了。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顾怀瑜眼里的倦意和惫懒,只听到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昨天夜里在本王怀里睡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那当然不一样!
沈姒在心里呐喊,这什么地方啊!顾怀瑜!
这么多人都在屏风外面候着,什么声响都能听到,能一样吗?!
何况她昨晚睡着了啊!她怎么知道自己会滚进顾怀瑜的怀里!
沈姒的耳垂红的要滴血,身上温度节节攀升,彻底成了秋天熟透的柿子。
顾怀瑜的狭长凤眸终于带了点笑意,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人影窜动,游锦带着任青进来了。
侍郎任青,神色匆忙。
“王爷,拜帖。”
顾怀瑜神色未动,像是没有听见,眼里却又丝丝烦躁翻滚汹涌。
“游锦,去把香点上。”
“是。”游锦一挥拂尘,手巧的侍女立马取来了用具。
侍女的动作快而稳,香刀从沉香木上刮下香粉,再混以看不出成分的浅金色粉末,置于压平的香炉里面,填实香篆定出的菩提花云纹。
又取了一根细香为引,点燃香炉内的香粉,焚起的袅袅烟气便从雕着菩提花的镂空炉盖间徐徐上升。
一股鬼魅又清雅的莲香迅浸染了整间寝殿。
游锦打了个手势,在屏风外站着的侍女悄声退下,任青这才开口。
不同于刚才,他的声音越的平稳,缓慢,一字一句。
音调舒缓,彷佛他不是在说拜帖,而是背诵诗文。
“是礼部尚书的拜帖。”
礼部,是朝廷满朝腐儒清流党派的聚集地。
清浊相对,这几年浊流党派势力越壮大,甚至妄想一力蔽天。
借着内阁太傅的名义,在朝廷呼风唤雨,陟罚臧否,全看心情。
唯独顾怀瑜和朝中势力抗衡,沈青安为了不让朝中派系权利倾扎,这才想以姻亲拉拢顾怀瑜。
礼部掌管科举,从中夺第的选拔出来的官员,是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注入朝廷。
这些门生大多依附于礼部,内藏的潜力不容小觑。
“礼部和清流党交往过密,清流党派一向厌恶王爷。”任青声音越平缓:“礼部与王爷的交情素来寡淡,但今日突然下了拜帖,说是关心王爷的眼疾,不知道是何意思。”
顾怀瑜靠在池边,支着头,看着沈姒无意识的把水面拨出涟漪,倦懒的半阖上眼。
沈姒等脸上的温度退了,又偷偷去看顾怀瑜。
青年长了一张极为秾艳的脸,一身白衣的时候清冷似佛修,绯红蟒袍加身时,又似山中吃人的精怪。
任青停顿了一下,怀疑到:“他们的口风探的如此之快,估计是已经知道了王爷没有回内阁。本来他们想逼出别的东西,没想到陛下偏向王爷。”
“计划落空,王爷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他们却写了一封拜帖——”
顾怀瑜这才大慈悲的吐出两个字:“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