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馥招魂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这两日,李奇的心里压抑着一团火,无处释放,时安中毒让这团火彻底燃了起来。
一个个觊觎着皇后之位,明争暗斗他都可以不管,可她们不该动时安,他与王馥的一双儿女是他的逆鳞。
“给公主下毒,于我有什么好处?”
秦烟心里窒得慌,逼迫自己不要作,不要因愤怒而丧失理智,稍有行差踏错,便再无转圜之机。
“你敢说你对皇后之位半点想法都没有?”
李奇目光中含着冰刺,像是要把她彻底看穿,看一眼这具皮囊下,到底藏了什么心思什么秘密。
前世的王馥,这一世的秦烟,从未受过这样的冤屈。
时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生她时难产,像她这样处处以自己为先的人,难得无私了一回,拼了命都要让她活下来,她疼她爱她都来不及,怎会下此毒手?
可惜,如此堂皇的理由她根本无法说出口,这种情形下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只能任由脏水泼上身,自己百口莫辩。
“无论我有没有想法,都不会用这样蠢的方式自掘坟墓。陛下要把罪名扣在臣身上,臣不服。”
“咳咳”两声,紧接着,咳嗽声一声高过一声。李奇双目赤红,手死死捂着胸口,忍受着锥心的痛楚。
康立群一眼看出陛下心疾又犯了,近来陛下情绪不稳,犯得越来越频繁,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冰裂纹的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意识到没有水,又匆匆去接来一盏茶,“陛下,赶紧服下,赶紧的,切莫再动怒了。”
李奇服下药丸,喝了一盏茶,闭着眼缓了半晌,痛苦终于有所减轻。
康立群扶他去坐着,秦烟还有很多话要辩,见他心疾又犯,脸色白得跟死人脸一样,怒气立时消了些许。
李奇从怀里取出一面令牌交给康立群,“你拿这个去调一队禁军来,封锁长乐宫,一只苍蝇都不允许放出去。”
康立群双手捧过令牌,“是,那这些宫人?”
“撵到偏殿,看押起来。”
“是!”康立群接旨离去,走出几步,又被李奇叫住。
“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勿要伤人性命,同时,将人看好了,不许出人命,无论是他杀,还是自杀。”
康立群不愧是李奇最信任的内侍,立刻领会陛下这是怕有人杀人灭口,线索就此断了。他行事稳妥,离开前,先命手底下的宦官看管住各个出口,在禁军接手前,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
御医也被带了出去,殿内除了昏睡的时安,就只剩了李奇和秦烟。
李奇手肘杵在桌上,沉沉看了她许久,“朕凭什么相信你没有害时安的动机?她又不是你生的。”
秦烟担心时安,也担心他,又忧心身上的脏水怎么洗干净,胸中五味杂陈,脑子也乱,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极为莫名其妙。
“怎么就”,秦烟忽然止住话头。
李奇看着她的目光起了变化。
“就什么?”
秦烟心里叹了口气,这时机真是糟糕透了,转变话锋,“怎么就因为她不是我生的,就怀疑我会对她下毒?按陛下的说法,宫中除了陛下以外的人全有嫌疑。”
李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没有挪开。
秦烟被他看得心慌,明知道这时候若别看脸就会显得心虚,仍没扛住那股压力,率先别开眼,目光散落在虚空中,无处安放。
床上的时安忽然哼哼了两下,嘴里不停喊“父皇”。
稚气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曼妙氛围,李奇起身回到床边,时安肚子难受,睡了一会儿又醒来,看到李奇,眼里噙满泪花,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