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岩用力点点头,“我王岩养的好儿子,他妹妹约莫就是被他教坏的。”
一股凉意顺着李奇的背脊朝上窜去。
王岩看着他,笑了,“此事,微臣的义女尚不得知吧?”
李奇收紧手指,握住冰凉的杯壁。
“太尉此言何意?”
王岩起身行礼,“臣先告退。”
李奇未再追问。
王岩走到门边,忽然拍了下额头,“瞧微臣这记性,微臣此次进宫还带来了一个人。”
李奇抬头,“太尉还带了何人?”
“是一名疯妇,微臣的侍卫在永安街现她时,她正疯疯癫癫地大吼大叫,一会儿说皇帝害了她儿的命,一会儿说当今圣上就是她儿子,臣岂能放任她亵渎陛下的名声?又恐是居心不良之人针对陛下设下的阴谋,便将她带回府上,一番审问之下,她说,她曾是十皇子的奶娘,微臣一想,当年的十皇子,不就是陛下吗?”
李奇心跳加,握住茶杯的手奋起青筋。
“将她带进来。”他命令道。
王岩拍了拍手,唇畔笑容诡谲阴狠。
“将那疯妇带进来。”
两名侍卫压着一名披头散的女人进得大殿,深秋的夜里,她仅着一件单衣,单衣上尚未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昭示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酷刑。
“给陛下行礼”,侍卫按住她的脑袋,“咚”一下按在地上,再抬头时,额头上现出一团血印。
疯妇抱着胳膊瑟瑟抖,脸上爬满了惊恐。
“别打我,别打我,疼。”
李奇的目光死死锁住衣衫褴褛的疯妇,失了魂一般,一步一步走向她。
“别打我,别打我。”疯妇口中呢喃着这三个字,油得打绺的长垂到两侧,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浑浊不堪的眼。
王岩留意着李奇的反应,“陛下,可看清楚了?这疯妇是曾经侍奉过您的奶娘吗?据她所说,陛下当年养在寺中时,她的儿子时常前来与陛下作伴,那孩子当时身量面貌都与陛下十分相似,不知是真还是假?”
李奇看着地上瑟瑟抖的疯妇,“年深久远,朕记不清楚了,这疯妇长得的确和朕幼时的奶娘有三分像,太尉的担心极有道理,就怕别有用心之辈从中搞鬼,朕须得查清楚。”
待王岩离去后,李奇命人紧闭殿门,无他传唤,任何人不许进入,大殿内只剩下他与王岩押来的疯妇。
“奶娘。”他慢慢蹲下来,轻声呼唤。
阔别十余年,眼前人面容已老,风姿不再,满身都是岁月磋磨的痕迹,和从前的样子大相径庭,早不是当年那个即便为奴为婢,也要身着华衣的傲气妇人了。
可李奇仍在一眼间就将她认了出来。
他话音刚落,刚刚还着疯的妇人失去了反应,不再抖,也未再言语,头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