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又垂耳朵了。
殷岃了她一会儿,朝顺德道“罢了,朕独自去。”
听到这话,周窈窈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头的愧疚感反而更浓。
她鼓起勇气,伸手拽住了殷岃的龙袍一角“皇上,可不可以不南巡啊”
殷岃斜睨她一眼,道“放肆。”
周窈窈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有些放肆,可她试着想象了一下殷岃受伤的场景,只觉得心口像堵了点什么,闷得慌。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做了个梦,有些不安。”
她自然不敢说是殷岃有事,只能往自己的身上扯“臣妾有眩疾是真,可不愿去江南也是真,臣妾梦到自己殒命江南”
话还没说完,她空闲的一只手就被男人大力握住。
殷岃目光沉沉“不过是个梦。”
周窈窈咬了咬唇“臣妾明白,可在梦中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实在让人不安,总觉得在江南要出什么事。”
顺德尖声道“婕妤慎言,皇上天潢贵胄,有真龙护体,莫说南巡一定顺顺利利,就算遇见麻烦,也定然能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周窈窈把头垂得更低了,但还是倔强地拽着殷岃的衣角不肯放手。
“放心。”
他放轻了声音,像是怕吓到她“朕不会有事的。”
窗外夜色渐浓,殷岃松开周窈窈的手缓缓起身,道“朕还有政务在身,先回御房了。”
周窈窈只好放开他的衣角,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殷岃“嗯”了一声,往外走时,忽地脚步一顿。
周窈窈顺着他的目光过去,白日里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那只粉碧玺的碎片摆在梳妆台上。
“回禀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妾的,但”告状的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又被她吞了回去“臣妾顾不周,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原来如此,不是什么大事。
殷岃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复又抬脚往外去。
待皇上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芽春疑惑道“婕妤,为何不同皇上实话实说您现在如此受宠,皇上定然会为您做主的。”
她受宠吗
周窈窈回忆了片刻,不得不说,以眼下的情况来,她确实得宠。
尽管与皇上还未有肌肤之亲,可在后宫里,她已经算得上第一人。
不过
“你知道,陈婕妤为何敢一直欺负我吗”
“因为您家世不显。”芽春飞速答道“可皇上重您,家世哪里有皇上重重要。”
“皇上难道就不重家世了”皇上才是最重家世的人。
前朝永远连着后宫,不然在里,他也不会盛宠陈婕妤后又将她抛之一旁,更别提他后来对其他宫妃也是如此。
她相信皇上对她有一丝真心,可那一丝真心实在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