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临然说完,特意抬眼,瞧了瞧殷劣的反应。
但男人连那封信都懒得打开,沉声道“朕知道了。”
顿了顿,殷劣又道“若是那吐蕃人来迎,你便扮作朕。”
席临然愕然道“皇上,这样不妥,若日后达成合作,吐蕃赞普入京,见到皇上,难保不会恼羞成怒,当场翻脸啊
“朕何时说,见到赞普要扮作朕”
席临然闻言,恍然反应过来您是担忧那朵颜公主听闻那公主行事剽悍话尚未来得及说完,殷另便冷冷地瞥他一眼朕不担忧任何人,你照做便是。
席临然应下“皇上,那臣先退下了。”
殷另颔首,翻开面前摆放的一本关于吐蕃地势的册,翻起来。
席临然默默下了马车,行到周窈窈那辆时,微微偏头,用余光往里了一眼,随即又很快偏头回来,不敢多耽搁,垂着头大步往前。
自从上次周才人落水生病之后,日日都与皇上在一处,哪怕夜里也不分开,车队里的人皆能出,周才人对于皇上来说,有多不一般。
皇上不愿见那朵颜公主,应当也是怕周才人不悦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
刚刚想到此处,席临然便勾起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抑制住了想法。
他在上自己的马车时,回头又望了一眼,正巧见顺德行到周才人车前叩响车厢,瞧那样子,应当是请她前去一同与皇上用膳。
席临然轻叹一声,收回目光。
许是因着殷另实在对她不住,剩下的几日路途,男人倒是老实了很多,偶尔唤她前去用膳,也没有想哄骗她留下的意思。
周窈窈渐渐对男人恢复了一丁点信任,在秋老虎到来的那几日正午,早早就上了打头那辆马车,在顺德重新拿出来的屏风后享受皇上的冰鉴。
再过几日天气转凉时,她才懒得来呢。
殷另处理完政务到屏风后来,见她悠哉悠哉地拿着一把团扇,一边慢悠悠地给自己扇着风,一边小脚一翘一翘的,忍不住蹙了蹙眉,轻轻地拍了一下女子露出的一双雪足“失仪,怎么姿态如此不雅。
“哪里失仪了”周窈窈
把左脚翘到另一只右脚上,才不管他这样舒服。
见他发话都不管用,殷另冷声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又犯皇帝瘾了。周窈窈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敷衍地假笑了一下,这才把脚放好,转身面朝榻里,哼哼唧唧地哼起小曲。
殷另随即靠在榻上,挨着她,低声道朕有话同你说。
“您说呀,臣妾一定照办。”周窈窈头都没回,掐着嗓子应了,话音还没落,就被殷另捏住了脸颊,迫使她转过身子。
回头一瞧,男人神色严肃不准敷衍朕。他确实像要说正事,周窈窈才认真起来。
待明日进了河源郡,你需记得,你是席首辅的妻子”话还没说完,殷劣蹙眉道“怎么了为何那种神色
周窈窈被他说的话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皇上日理万机,如何知道一个死去多年的臣妻的名讳这才安下心来,鼓起腮道“您能不能别这么吓我,臣妾明明是您的妃嫔,您上来就说是席首辅的妻子,谁能不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