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拉开明檀软软的小手,迈步往里。
明檀忍不住绞着帕子跺了下脚,灵州肯定是要去的,她活了这么久还没出过京呢。可望着一排马车,她秀眉紧蹙,又委实难以做出取舍。
两人要乘的那辆是无论如何不能减的,马车里头的多宝格勉强可以塞些她的头面,其他东西却塞不下了,那换用的软垫锦被、衣裳绣鞋,还有器皿干粮等物什,一辆马车又如何装得下!
她翻着那本厚厚的行李册子,头疼得紧。
而另一边,江绪撂下话头后,便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待亥时回屋休息,他才现,明檀似乎因着这事有些置气,听到他入了内室,原本平躺的小身板忽然往里侧了侧,还故意出响动。
明檀等了好一会儿,等人入了内室,又等人宽衣上了床榻,沉沉躺在她的身侧。
可左等右等,她也没等来只言片语的宽慰,瞧这意思,是要睡了,她一时气不过,又故意翻了两回身,存心不让他轻易安枕。
这招虽是刻意,但十分有效。
江绪原本打算晾着不管,可到底是叹了口气,长臂一揽,将她捞入了怀中。
“使什么性子?”他低低问。
“谁使性子了,妾身可是规规矩矩按王爷所言,将马车减至两辆了!”
妾身都自称上了,还敢说没使性子。
“王爷以为妾身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是为自个儿准备的吗?总之到时候王爷要什么缺什么,可别赖妾身没有捎带便好!”
“不会。”
“……!”
明檀气得又要转回去。
江绪难得耐下性子解释:“此次南下灵州,行经之地不会太偏,缺了什么,再买便是。”
明檀没吭声。
江绪又道:“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买。”
听到这句,明檀才用一种“这还差不多”的语气“哼”了声,没再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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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日头未升,江绪便带着明檀与她精简下来的两辆马车出了。
此去灵州多行陆路,考虑到明檀不怎么能吃苦,江绪在原本的路线上绕了些弯,尽量保证能在热闹之处寻到好的客栈休歇。
出门连行李都已这般从简,丫鬟自是不好多带,素心与绿萼,明檀也不知带谁才好,便索性带了云旖。
出门在外,多个会武的,便是多上几分安全。
舒景然在城外与他们汇合之时,见到云旖,颇有几分意外:“云姑娘。”
云旖疑惑看向他:“你是?”
舒景然稍怔,倏而失笑。倒也不是他自恋自夸,但女子见他第三面还无法将他认出,这的确是头一回。
正在这时,明檀撩帘,笑盈盈和他打了声招呼:“舒二公子。”
舒景然忙拱手笑道:“给王妃请安。”
“舒二公子不必多礼。”
云旖终于想起来了,这便是王妃非要她救的那位男子,后来她在府中还遇见了回,客套了几句,差点客套走一只烧鸡。
她去给王妃请安时说起过此事,王妃当时没好气地说,人家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哪会做出要烧鸡这般有辱斯文的事儿。
她忙垂,跟着明檀喊了声:“舒二公子。”
“云姑娘想起舒某了?”
云旖老实点头:“王妃说您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舒景然再度失笑。
明檀稍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京里都这般说,她也不算说错。
倒是江绪忽然搁下兵书,出声淡道:“天黑之前要赶到禾州,还想留在这叙话,今晚便只能睡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