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秦爷就直接走了,他去的方向正是北城门的方向,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静静思考他所说的话。
看着秦爷的背影,曹性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哽在喉咙中,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秦爷对他有恩,本来他下意识的以为,秦爷这一次出现是准备帮他解围,然而未曾料到,秦爷不准备帮任何人,他只准备帮自己,他用他一生的热血,唤醒将士最后的斗志,那就是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曹性高举拳头,吼出了他心底深处最深的声音,而陈虎,周仓奉云等人也跟着曹性一起怒吼,随后曹性一挥手,直接带着他的一百名伙计吩咐了北城墙。
此刻只留下一群世家家主站在那里呆若木鸡,蔡贵刚想要说话,然而他却瞟见军中,竟然开始有人哭泣,只见那个士兵二话不说,直接走出了队列,也高喊保家卫国的口号,直接向北城门飞奔而去,尤铁想要拉住他,但他直接甩开了尤铁的手,根本不理会众人。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第二个就有第三个。无数人纷纷离开了尤铁的队伍,奔赴北城门那个地方。
仅仅百个呼吸的时间,尤铁身边的士兵从六百人,变到了三百人,看到这一切,尤铁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若问这最后的三百名士兵为何不随着一起走,并不是他们对尤铁忠心,而是尤铁知道,其实这最后的三百人,大多数都是一些世家弟子出身,他们虽说身在军营,但好逸恶劳,从不接受训练,就只知道吃空饷,上阵杀敌更是缩在一边,如今他们的家族都要弃城而逃,他们更没有理由留在这里,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胆子去见识,战场上的血腥与厮杀,那样只会让他们吓破胆。
而蔡贵看到这一切更是气的咬牙切齿,最终怒吼一声:“既然他们想死,那就由他们去死,我们走快点走!”气愤之下的蔡贵率先带头走入了大院之内,而其他世家家主也跟着而上事,事到如今尤铁也没有办法,聊胜于无,它只有指挥他剩下的那些士兵,开始保护着这些世家家主,准备从边云县离开。
哐当一声,陈虎一斧子就劈开了一个大锁,将这道门打开,只见里面全部都是全新的盔甲与长枪,当然还有无数箭矢和长弓摆在那里。
曹性一招手让自己的一百名伙计全部去穿戴盔甲,拿好武器,然后去北城楼上,将那三百个伙计换下来,让他们下来也来这里补充一下装备。
看着一切都是紧而有序的进行着,曹性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秦爷说道:“秦爷,这次多谢你了,你的高风亮节让我等动容!”
秦爷却是呵呵一笑,看着曹性说道:“曹性,你知道我为何会把你从一个商人拉到如今的位置吗!”
曹性思虑了片刻,最终是对秦爷摇了摇头:“还请爷明示!”
然而秦爷却是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胡须,指了指曹性,随后飘然离去。
曹性有些搞不清楚秦爷究竟是何意思,等自己的士兵将这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之后,曹性便指挥着他们登上了城楼,准备迎接明日的状况。
当第二天天明来临之时,果然没有出乎曹性的预料,地平线上又起了一团黑线,鲜卑人再度攻了过来,并且在最前方,曹性似乎看见了一个独眼首领,那个首领似乎也是将他最后一只眼睛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曹性看到这里心中颇为无语。
自己的箭术似乎也不算太差,但为何这人总是喜欢射眼睛,难道曹性就是与眼睛这个东西结下了不解之缘,反正在历史上,曹性就是因为射瞎了别人一只眼睛,然后被别人反杀,而使得这似乎不是一个好习惯啊,有时间一定要改改。
哈多力站在三百步之外,遥遥的看着城楼上面的曹性,在他仅剩的那一只眼睛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只见他大手一挥,后面的鲜卑士兵开始急速的靠近边云县。
“准备!放!”曹性按照平时教导他们伙计的标准,来命令这些士兵,先是把弓箭向天空上抬一点角度,随后直接放箭,如此一来可以使箭矢飞行的距离更远。
又是三轮箭雨射了出去,大概又有四五百名鲜卑士兵,要么死在了箭雨之下,要么死在了马蹄的践踏之下,不过最终还是有其他鲜卑士兵,冲到了城楼之下。
这些鲜卑士兵这一次没有再使用马匹去撞城门,而是直接用出了套马索,直接套上了城墙,随后想要飞快得爬上来,而曹性就组织手下的士兵利用弓弩或者是滚石擂木,不断的砸向那些鲜卑士兵,想要将他们砸下去。
不过这一次和昨天确实有些不同了,正当曹性他们准备射出手中箭矢的时候,突然,在他们的正面,又有无数支箭是从地面上飞了上来,很多士兵因为一时间不察,被这些箭矢纷纷射中,一个个都是倒在地上痛哭惨叫。
曹性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放眼望去,只见在这些冲锋的鲜卑士兵背后,还站着无数鲜卑士兵,那些鲜卑士兵没有冲锋,就这样坐在马上拈弓搭箭,对城楼上的曹性等人进行了还击。
如此一来,曹性等人不仅要面对鲜卑的弓箭手,还要应付那些即将登城的士兵,曹性等人的压力顿时大上了不少。
眼看下方的那些鲜卑士兵即将爬上城楼,秦爷突然走到了曹性的身边,拍了拍曹性的肩膀对其说道:“你只管对付下面那些即将爬上来的士兵,我会带着人帮你们解决远处的麻烦!”
说着秦爷也不啰嗦,直接走过去,凭借自己的威信挑选了一百名箭术比较好的士兵,他们专门对付后面那些鲜卑的弓箭手,秦爷这就是想以弓对攻。
虽说有秦爷带着人在那里顶着,但是话又说回来,曹性依然感觉压力山大,是因为他们驻守在北城楼上面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虽然说昨日又有三百人加入了进来,但总的兵力,也不过一千余人放在北城门上面的,一共有七百余人,但是他们所面对的鲜卑士兵是他们的数倍不止啊。
所以即便曹性带着手下的人,不断的射出箭矢,想要阻止鲜卑士兵登上城楼,但是因为鲜卑士兵的人数实在是太多,最终终于有第一个鲜卑士兵跳上了城楼,举起了他的大刀,一刀斩向了一个士兵的头颅,那个士兵立马身首分家。
登上城楼的那名鲜卑士兵,双手朝天,发出了一阵阵痛快的高呼之声,似乎是在庆祝,他是第一个攻上城楼的人,只是还没等这名鲜卑士兵高兴多久,陈虎便提着他的宣花大斧一斧子,把这名鲜卑士兵给劈了下去。
不过既然鲜卑士兵已经有人登上了城楼,很快又有许多鲜卑士兵直接翻上了城楼,到了城楼上以后,就开始拿出自己的武器与汉军近战搏杀。
鲜卑人由于是马背上的民族,甚至有传言,他们某一个部落的人,吃饭喝酒都是在马背上面进行的,因为常年风餐露宿,所以体魄异常的剽悍,所以一般的鲜卑士兵对上一般的汉军,汉军还真的不是对手。
因此鲜卑士兵开始大杀特杀,而曹性看到自己手下招募的伙计,或者是城楼上防守的汉军,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双眼也是充满了鲜血,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应该说是国仇家恨吧。
曹性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唰的一下,就朝一个鲜卑士兵的头颅砍了过去。
那名鲜卑士兵的体格,显然要比曹性壮硕的多,他根本不在意曹性的攻击,用手中的长矛轻轻一荡,便架住了曹性的攻势,不过曹性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一刀又一刀,延绵不绝的劈向了那名鲜卑士兵,鲜卑士兵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在他看来,两人单挑能有什么打法,无非就是比谁的力气大,谁的耐力好,谁就最终会获胜,然而他却感觉,曹性所使用的剑法似乎非常奇特,颇有一种延绵不绝,一往无前的趋势,以至于他都有些应接不暇,最终曹性终于一刀劈在了他的胸口之上,那名鲜卑士兵显然失去了战斗力,曹性再度一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就这样结束了它的生命。
“杀,杀,杀!”此刻的曹性显然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理智,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你还管这么多,只管杀便是。
曹性的怒吼声也鼓舞了周围的无数汉军,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他们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曹性之前所说的那样保家卫国,就算天意注定要死在这里,也必须拖一两个敌人来垫背。
无数士兵抽出了他们的武器,发出了他们心底最深处的怒吼,和爬上来的鲜卑士兵开始了短兵相接,一时间场面打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