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玉璜的外型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上面的字,温弦和萧明青都不是小孩子了,家人谁会细看这个,所以他们毫无负担地把玉璜交换了,再把对方的玉璜正大光明地戴着自己身上。
离开上京,萧明青带着傅昭仪到了惠安。藩王对自己的封地没有直接的管辖权,每年只要坐等税收就好,因此萧明青的日子过得非常轻松,甚至比在宫里的时候还要惬意。
帝王守孝可以以日代月,其他皇子却没有这样的特例,萧明青按规矩守满了孝。
萧明青刚出孝,傅太妃提起他的婚事了,想起自己以前的设想,萧明青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原来他和温弦从来就是没有机会的,惠安到上京的数千里距离就足以抵消一切了,他以前怎么不明白呢。
萧明青这回没有抵触傅太妃了,他说只要有她满意的人选,他就乖乖娶回家。
得了儿子这句话,傅太妃转身就忙活上了,不过她以往在上京见过的小姑娘都太出色了,再见惠安当地的女孩子,难免觉得不够出挑,因而挑来挑去也挑不好,还想着要不要弄个娘家侄女过来。
某日,萧明青在书房弹琴,突然一枚纸团朝他袭来。
萧明青微微后仰,嗖地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纸团。
展开纸团一看,萧明青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我为你守身如玉三年整,你竟然抛弃旧爱另结新欢,这是什么道理?”
从惠安写信到上京不方便,但也不是没法寄信,不过萧明青为了不给温弦增添麻烦了,到了惠安就和他断了联络,反正也没未来可言了,再让萧明川猜忌上了温弦,那就没有意思了。
温弦起初还给萧明青捎过两封信,后来见没有回音,也就没有消息了。
谁知今日,萧明青竟然看到这么一张纸条,差点笑哭了。
除了那列大字,温弦还在纸条的被面附了两列小字,写的是时间和地点。
萧明青不知道温弦是怎么摸过来的,可温弦既然到了惠安,大家见个面还是可以的。
不想两人见了面,温弦开口就问这件事:“阿青,你是真的打算要娶王妃了?”
萧明青愣了愣,颔首道:“母亲一直在催我,我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了。
“不行,我不准你娶。”温弦霸道地打断了萧明青的话,语气非常强硬。
两年多没有见面,萧明青见到温弦根本挪不开眼睛,他发现温弦变了不少,以前明明挺懒散的一个人,现在眼神特别锐利,就像是一柄开了锋的剑,露出了以前被遮掩的光华。
萧明青失神了片刻,轻叹道:“阿青,你怎么来惠安了,偷偷来的?”
温弦固执道:“不要跟我转移话题,快点回答我的问题,说不会娶王妃了。”
萧明青很是无力地挣脱了温弦的手,软语道:“我不娶王妃难道娶你当王君?”
“又不是只有傅太妃逼你娶妻,我家还有大伯母和我娘两位呢,我还不是辛辛苦苦扛住了。”当年那一刀的威力太强,代国公夫人和温二太太早就怕了温弦,对他的婚事也不敢逼得太凶。
萧明青闻言有些意外,随即又道:“就算我们都不娶亲,可我不能回京,你也不能长时间离开上京,那有什么意义吗?”萧睿驾崩太早了,这让萧明青对未来所有的想法都成了空想。
“谁说我不能长时间离开上京?你以为我今日是怎么来的?”温弦的语气颇有些得意。
“你不是偷偷来的?”萧明青汗颜,他怀疑自己可能有点想偏了。
温弦眉眼一挑,正色道:“当然不是了,我可是奉旨行事。”萧明川以前就和顾太后关系不亲,登基后处处被他管着,更是束手束脚,温弦就被萧明川扔了出来,帮他打探各种有用的信息。
当然,温弦并不是萧明川唯一可以用的人,先帝还是给他留了些班底的,温弦为了争取到自由行走的资格,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他如愿得偿了。
温弦他爹温雅是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萧明川把温弦扔出来,也是人尽其用。温弦手底下有人马,打听消息不用他亲自去,他只需要汇总就好,因此自由度是非常高的。
“阿青,我想过了,只要我们能扛住不成亲,完全是有可能在一起的。”温弦大概是从小被人宠惯了,字典里根本没有放弃两个字,凡事不想尽办法,他是根本不会甘心的。
温弦了解萧明川,晓得他和萧明青虽然有些不和,却没有实质性的矛盾,再说萧明青已经就藩了,手上也没实权,以后是不可能威胁他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兄弟搞不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萧明青是不能回京,只要他也能长期在外面飘着不回去,跟在上京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