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过去,再多说一个字,为师今日有的是时间给你重新立立规矩!”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小真都觉得身后光溜溜的屁股下意识疼的一抽抽。
游小真自十一二岁起跟着眼前男人长大,再是清楚不过眼前男人的性子。
一定要说得话,其实得益于这些年来三尺讲台上的韬光养晦,男人的性子中少了许多早些年暗狱中培养出的狠决暴戾,因书香多了许多为人师者的大度柔和,但这多多少少的程度……还是要分开说的。
毕竟,男人仍是暗狱之主,他行事素来赏罚分明说一不二。
游小真很清楚男人刚刚那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眼下这节骨眼上送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触他师父的逆鳞,便一时乖乖强拖着酸麻的双腿一步步向男人适才指过的墙角走去。
好不容易颤颤巍巍走到了墙角前,他悲哀的看了一眼殷红一片疼的发烫的掌心,深深吸口气,这才慢慢伸出手去扶住墙壁撑住了身子。
手扶上墙的那一刹,墙壁是冰凉的,手心是滚烫发疼的,胳膊是酸麻的,整个身子……都在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小真扶在墙上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在试图让自己忍不住颤抖的身子平复下来,想起——自己跟在师父身侧这些年,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同于弟弟天儿,男人发狠收拾他的情况其实并不多,但……每一次的发狠却都让他发自内心的——刻骨铭心。
在那稍显遥远而又清晰到仿如昨日的日子里,男人将他吊起在刑堂之中,用那种仿佛染了墨色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同奄奄一息的他说:
“无论什么理由,既然做了我苏萧焕的徒弟,从今往后要么你改了这撒谎的臭毛病,要么……为师揭了你的皮后你再改。”
对了。
扶着墙壁的小真想,最近自己可真是忙傻了,竟然一时忘了撒谎素来是师父的逆鳞,无论理由为何,男人素来忌讳极了刻意的隐瞒与欺骗。
小真轻轻将额头抵在了面前的墙壁上,他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难过,这种难过一半来自前半夜阿掩打来的那通电话,一半则来自……他突然发现自己近来干的许多事都那么,莫名其妙的急功近利。
“站好。”
男人从后沉沉呵斥了一声眼前将头抵在墙壁上的孩子,游小真下意识将自己从凌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如男人所说乖乖将头移开了墙壁,撑直双手摆正了身子。
便听——
pia!
高高地扬起,狠狠的落下,男人手中的竹条子狠狠炸开在了小真臀峰之上,带着一股子仿佛试图卷下皮肉般的撕疼,扶着墙的小真“嘶”声猛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炸裂在身后仿佛要扯开皮肉的疼让他的头脑在刹那之间化作了一片空白。
疲倦与困顿瞬间消失,人一下就完全清醒了,空白之后的脑子来来回回充斥叫嚣着唯二的两个字——
好!疼!
足足三秒有余,咬紧牙关的小真才敢徐徐吐出刚刚大口吸入肺腑的气,眸子在无声间悄悄染上了雾气,是真疼,那种完全无法忍受,让人心生恐惧的疼。
“站好。”
清清冷冷的话音响起在身后,显然是男人不满于眼前孩子下意识弯了腰,男人用手中竹条子点了点小真的腰呵斥:
“站也不会站了?”
男人收拾人的规矩素来大的很,比如这眼下,其实无论是对受罚者还是对施罚者,显然扶着墙弯下腰来双方都要省力一些,男人却硬性的要求——眼前这种姿势下他们必须挺直了脊梁骨来挨……一切该挨的打。
前面跪了大半个小时,此刻小真整个身子一直在哆嗦,眼下这种情况下还想站直身子对他来说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男人就这样冷冷看着眼前孩子在深深一吸气后慢慢扶着墙又一次笔直笔直的挺起了身子。
苏萧焕也不客气,手中竹条子狠狠一扬,带着呼啸又一次决然抽落,仅仅两下,游小真疼的一时双手仿佛想扣进墙壁一般含着哭腔唤:
“师父……”
然而这下意识的呼唤一出口,小真心里下意识就是狠一咯噔,他突的想起,不同于往日里嘻嘻哈哈的撒泼打诨,这当真挨罚的时候,男人其实极是厌恶……
果不其然,小真心中的念头还没落下,便听身后那仿佛浸了墨色般的声音冷冷:
“越来越没规矩是嫌这东西打起来太轻是吧?”
男人说着话,一转身朝屋子衣柜那边走去,不一会后手中闲闲拎着根上好的牛皮皮带回来了:
“站好。”
韧性极好的皮带被男人对折在了手里,他沉着眸子看着眼前一直在抖的小真道:
“事不过三,你是要等为师说第四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