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哭着,有人敲门,高晓佳开门后,张之义的父亲张好仁和姑姑张好妹走了进来,看父女二人抱头痛哭,以为庄敬得了不治之症,二人感觉自己不会走路了。摸索着走到沙发,扶着沙发坐下,嘴唇颤抖着问:“蓁蓁妈怎么样了?”
张好妹的眼泪“唰唰”地流:“庄敬怎么了?”
李云程摆摆手,本意是表示没什么,张好妹理解为没救了,激动地站起来,大声说:“之义,你怎么还让庄敬住在娘家,这个时候应该我们来照顾。”
张之义继续哭:“我想让她回来,可是岳母讨厌我,不理我,不让我老婆回来。”
张好仁摇了几下头,才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我就是神经内科医生,把敬敬接回来,我亲自治疗。”
李自勤有点儿明白他们的理解偏了,慢慢地说:“二位老人家不要着急,阿姨没事儿。”
张好妹仍然处于懵的状态,但是张好仁明白了过来,看着眼前眉眼温和的年轻小伙子:“你是?”
李自勤看了看张蓁蓁,沉浸在父亲伤感情绪的蓁蓁同学没有看到他求介绍的眼神。高晓佳不习惯冷场,急忙介绍说:“这是我婆婆家侄子李自勤,在银行工作。”停顿了几秒才说:“是蓁蓁的男朋友。”
张好妹这下彻底清醒了过来,从一个震惊进入另一个震惊,惊叫一声:“什么?蓁蓁的男朋友?”
李云程和高晓佳上高三的儿子李自扬回到家,一看桌子上有鸡有鱼,自觉地拿了碗筷坐到桌边开吃。
张之义看着他一口辣子鸡丁,一口酸菜鱼,吃得美滋嗞,问:“有那么好吃吗?”
小伙子吃得头都不抬,回答道:“庄敬阿姨说过,人间三美,美食、美景和美人,这美食是第一位的。”
张之义喝下一杯酒,擦着眼泪说:“这句话我都没有听庄敬说过。”
“阿姨有好多至理名言,”高晓佳打断他:“吃你的鱼。”
李自扬看了看桌上的人,眼珠转了转:“哦,大爷今天不开心,不让谈阿姨,你们大人就是复杂,有什么啊,都大大方方的,有外遇就离,没外遇就和,谁也别耽误谁。没准离了婚都能找到更合适的,我爸妈不就是这样吗。”
高晓佳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胡说八道,你都是从哪里学的。你知道什么啊。”
李自扬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高晓佳同志,你这就不对了,只有正视历史才能迈向未来。你们俩是不是离过婚?然后你们结了婚生了我,过得很幸福对不对?你说我有哪一句不对?”
李云程看了看头发烫成大波浪的高晓佳,看着头发理得跟狗头一样的儿子说:“你说得都对,但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大爷的情况和爸爸当年不一样。”
李自扬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不一样?当年你前妻婚内出轨,你们才离婚的吧,现在大爷婚内出轨了,阿姨要离婚,都一样。”说完了又补充道:“你当年倒是挺仗义的,净身出户,把财产全给了前妻,我算了一下,现在那个房子都升值七八倍了,”说着伸出大拇指:“够男人,够义气,估计那女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高晓佳实在听不下去了,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你是谁的儿子,你替谁说话呢。”
“妈,我替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分好赖人啊。爸爸,别看着啊,快把你老婆拉走。”
李云程脸色不虞地说:“该打。这么大了,以后得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李自扬站起来,高晓佳仰起头看着儿子,忍不住笑了:“你爸爸离婚离得好,不然我就没有这么帅的儿子了。”
李自扬按着妈妈的肩膀,高兴地说:“我说得对吧,离婚不都是坏事吧。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依,所以大爷,是真男人,该离就离了,老婆和外遇,你总得选一头,都舍不得那肯定不行。”
高晓佳看着神采飞扬的儿子:“这话虽然不招人喜,但倒是实在话。老婆和外遇是不可能并存的。”
张之义不高兴了,拉下脸说:“高晓佳,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什么外遇,从来没有过。有个女人曾经穿着浴袍到我的酒店房间里来,我都客客气气地把她请了出去。”
张蓁蓁急了:“爸爸,你真的是喝多了,这事怎么能说呢。要是我妈妈知道了,你又多了一桩罪行。”
高晓佳:“虱子多了不咬,再多一桩也不算啥。”
张之义又喝了一杯酒:“我看出来了,你们俩口子就是不希望我和庄敬和好。我不能如你们的意,我一定要比李云程过得好。”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认认真真地边说边记:第一,从现在开始学做饭,第一道先学酸菜鱼;第二,不和女同学、女同事联系;第三,和我妈谈一下,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谁也不能挑敬敬的毛病。写完又检查一遍,发到了家族群里,也发给了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