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拍着胸脯保证:“我路上看了的!”楚惜这才松了口气似的:“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一只手抓住了“黄毛”裸露在外的手腕,可“黄毛”极度兴奋的表情却很快转成了惊恐,在他发出声音之前,楚惜另一只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
黄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起来,皮肤里的水份迅速流失,很快变得干瘪塌陷,楚惜望着“黄毛”恐怖的造型,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种隐隐的兴奋,那嗜血的兴奋感几乎鸠占鹊巢,赶走了理智。
可当“黄毛”差不多化作枯骨的时候,楚惜又恍然回过神来,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像是在哪里经历过,可楚惜不敢多耽搁,他咬破手指,鲜血立时滴了出来。
几盆多肉欢快地伸长了肥嘟嘟的身躯,那些血不过是助兴罢了,这些变异“桃美人”是末世后期处理丧尸烂肉的主力,只不过目前大多被当成可吞噬蚊虫的观赏性植物。
楚惜一脚将黄毛的尸体踢了过去,心道:你害我两次,如果不是你,我此时已经离开了金瓯城。
那些个头娇小的盆栽,兴奋地扑了上去,肥嘟嘟的茎叶倏然张开血盆大口,拉出黏黏糊糊的消化液,一个成年男子的尸体,竟被几下子啃的骨头都不剩。
多肉们咯吱咯吱嚼得正香,假山后却传来一声突兀的响动,楚惜忙追了出去,可什么也没有。
这里不能久留,楚惜看了一眼脚下空空如也的地面,并没有尸块残留,转身匆匆离开了。
假山后的狗洞里,颤颤巍巍钻出一个十一二岁孩童的身影,手里还拿着紫兔蓝宝石戒指,他攥着戒指,跌跌撞撞地向大厅跑去。
楚惜也有些心神不宁,人工湖中倒映着他年轻的脸,楚惜看着湖面,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自从击杀兔狲,楚惜便被激发出这种特殊的异能,如果起个名字,恐怕“夺命”最为合适。
“夺命”这种没有任何物理伤害,直接吸食别人生命的异能,楚惜两辈子都没见过第二个。
而这种异能似乎有个副作用,做猫的时候看不出来,做人就十分明显了,楚惜望着湖中自己的倒影,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按着他的实际年龄,现在应该快要过二十二岁生日了,可经历了这么磨难,非但没有在楚惜的脸上留下一点沧桑,反而更加年轻了,难道是吸食的那些生命力转化成了他自己的?
正在胡思乱想,一阵笑闹声由远及近,“听说过无根阎罗吗?”“什么阎罗?无根,不会是命根子不好使吧!”这话引起一阵哄笑,“呸!有点正经的吗?我听说,他挺帅的,又高又壮。”
左宁进了金瓯城不可能不引起一点波澜,不过这些无聊的对话实在没什么价值,楚惜抬腿就要走。
“据说涂城主很看中他,要他做执事呢。”楚惜微微顿住步子,“执事”是金瓯城一个很高的行政职位,仅次于城主,上辈子金瓯城的三执事有窦心远、郑和歌、屠思枫。
可不知怎么,现在回去并没有听说“屠思枫”的名字。不过涂承看中了左宁也是有眼光。
“可是无根阎罗拒绝了。”“什么?这种好事竟然拒绝了?”楚惜倒是不意外,左宁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如果他真的贪恋权势,净土城城主的位置也轮不到单弛来做。
“你懂什么,这叫姿态,为什么刘备要三顾茅庐诸葛亮才肯出山?这是逼格。”“屁的逼格,你这么懂,还在这儿卖?”“滚你的蛋,他要是真想拒绝,为什么还答应涂城主的邀请,到咱们这儿参加什么‘舞会’?”“什么舞会?”一个声音不屑地解答:“不就是新来的那个野猫。”
楚惜听得头皮发麻:“你们说谁?”
几人在背后议论,被主角当场抓包都有些尴尬,一时间没人应答,楚惜倒是重复了一遍:“左宁要来这儿?”
楚惜第一反应就是要跑,距离“舞会”还有三天,从猫身变回人形,异能虽没有完全契合,但由于本身属性逆天,他刚刚成功跨阶杀死了一名四阶异能者,现在离开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何况一开始选择了离开左宁,便难以再面对了,何况是这样的情境、在这“凤凰台”里?今晚就走。
楚惜急匆匆回到了豪华却难掩脂粉气的卧房,其实他身无长物,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可仍旧舍不得那件东西。
却不知他刚刚关上房门,一个紫色的身影便仓促离开。
离天黑大概还有三四个小时,夜晚反而是凤凰台最热闹繁华的时候,每晚五点,小南门的守卫换班,而且门外的路直通一家地下脑核提炼室。
没记错的话,那是另一个灰色地带,虽然鱼龙混杂,可都是蓬头垢面的底层人,反而适合隐藏。楚惜套上了左宁的外套,将帽子扣在脑袋上,遮住了两只猫耳,只等时钟走到五点,可一阵特殊的气味忽然迎面吹来,楚惜暗道不好,立即屏住呼吸,可还是一阵头晕目眩。
楚惜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浑身无力,那是多日来终于渐渐回到体内的异能再次倏然消散的空虚感,是那种药!楚惜万万没料到小小的凤凰台竟然会那种东西!
他的眼睛一直大睁着,任由别人为他梳洗打扮,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楚惜看到门外“紫兔”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心里登时明白了七分,假山后的响动果然有文章。
直到夜幕降临,凤凰台内华灯初上,屋外莺歌燕舞好不热闹,暧昧的光亮映进了屋子,看管楚惜的人才终于离开——其实也并不需要他们,楚惜的双手双脚都被软绳小心缚住了,异能又被抽空,哪有力气挣扎?
门再次被推开时,楚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