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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老太太喝道:“好张利嘴!是个颠倒黑白的好手!主子没发话,你倒逞起能耐了。还不快快将人压下去打烂她的嘴!”底下婆子听了,忙围上前。

李婠将夏菱护在身后,喝道:“退下!”那几个婆子前后为难的立着。李婠道:“是否黑白没说清时,老太太便按着我的丫头打了十几个嘴巴子,如今是要屈打成招?”

老太太问:“你道如何?”李婠命道:“去将刘妈妈找来。”几个婆子见老太太点头,去传了刘妈妈来。

不多时,刘妈妈到了里间,请安诸事毕。老太太先发话:“你因着求一副药便搅合进这事里头,也是个冤主,且将你晓得的都说出来罢。”

因着早有人嘱咐过,又许了个将刘妈妈小女儿提到屋里的承诺,刘妈妈便一溜嘴将腹稿托出:“我前些儿肚疼,吃了好几副药也不见好,我小女儿孝顺,便请了清簟姑娘求来老太太吃的药,清簟姑娘心善,今儿便送到了厨下。

可不巧,我正托着汤,厨下又忙,便请了清簟姑娘帮忙托着到灶台外间去,后头夏菱姑娘来了,不知怎地两人打起来了,那药倒在了汤里。”

贺夫人听了,眼一转道:“这下可都明了了——全是夏菱这丫头大惊小怪乱冤枉人,也不怪老祖宗亲自来。这府上偷鸡摸狗、吃喝打牌是小事,可扯到投毒害人这般大事来,也不能善了了,不若直接将人发卖出府去罢。”老太太抬抬眼,说道:“便依你罢。”

李婠冷笑一声,道:“慢!是非曲直还没辨明白,哪有什么明了。”说着,转头问那刘妈妈:“你几时得的病?候症如何?请的哪家大夫?用的什么药?药渣在哪处?”说罢,又命:“将厨上的都传来——”

刘妈妈白着脸,吞吞吐吐地说:“有、好几日了,就肚子疼,请了临街的大夫,用的什么药我也说不清。”李婠道:“将临街的大夫全请来——”

里间一时无人应声。老太太满色发黑,立着下人不敢动。梅儿与冬清见了,便要动身去。

清簟长泣一声,哭道:“止步!只是一晃眼的误会,生出这么多的乱子来,现下又要劳累这么多妈妈、大夫,我心中难安。奶奶若不信,我自有法子验证。”说罢,跨步抢过汤碗,一仰脖喝了。

第72章

这里清簟做出此等举动也有说头。前回说道,老太太有意让清簟下毒将李婠药死,命心腹婆子取了压箱底的药给清簟。

清簟拿了药,白着脸强笑道:“这、倒时仵作来验看尸首……又有李家……”那心腹婆子道:“这药分三次下,完了外人也只会当是得病死的,尸骨不会泛黑。”

清簟因想着:这药吃三回才有效验,只吃一回也不当什么,倒是查出来是个死,便仰脖将汤喝了。

李婠见空荡荡的碗底,冷笑道:“好阿,好个忠仆!”还待再说,却被老太太出言打断。

老太太见药被吃下,心中松了口气,又见李婠开口,恐再生事端,故道:“你们可满意了?连主带仆都像惊弓之鸟,遇着点小事就惊乍起来。如今真相大白了,还不快快将那嚼舌根的丫头压下去卖咯。”说着,咳了两声。

贺夫人忙起身道:“老祖宗保重身子为上。”一面吩咐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快将人拖走?”几个婆子就要上前动作。

李婠冷眼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待那几个婆子要动作时拦在夏菱前头,几个婆子在府中也晓得李婠厉害,故没有上前立在当地。

李婠道:“要拿她,先拿我。我看哪个敢动?”老太太听了气得头晕,喝道:“去!将人一块儿压下!我就不信,还能反了天了!”

李婠冷笑一声,立着不动。底下的婆子左右为难,只一个胆大的上前的婆子上前想绕过李婠去拽夏菱,被李婠一个耳光打到了边上,李婠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拉扯我的人?”

那贺夫人是个没成算的,她原先只想着拿了李婠把柄,压她一头,后续也未多想,得了罪证便急急忙忙往这处来。却不料清簟下药被逮个正着,老太太害怕下药之事泄露,预备将夏菱卖出府去,好无后顾之忧,也急急往这边来。

两边一遇着,贺夫人乐得两人“鬼打鬼、狗咬狗”去。此时这场面胶着,贺夫人先见两人“斗鸡眼”似地相互盯着,心头暗笑,假意劝道:“只一个小丫头,老祖宗何必动气,不如高抬贵手,拉下去打几十个板子警示警示罢了。”

老太太也意外能遇着贺夫人拿了帕子来说人通奸,才将贺夫人禀明后,老太太便不想掺和进这“通奸”的浑水,只想着将夏菱处置了收尾。如今听了贺夫人这般说,抬眼瞧了贺夫人一眼,心中虽嫌她蠢钝,但转念一想,板子重些,直接拉出去打死不更省事?便点了点头。

贺夫人料想着依这处置法,李婠也没什么说的了,正要开口,便听李婠冷道:“太太有闲心插嘴,还不如留心将帕子看好,没了罪证,还怎么污人‘通奸’?”

贺夫人冷下脸:“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不成?”李婠道:“好笑好笑,都说‘捉奸要双,抓贼要赃’。凭个帕子与下人几句胡言乱语,便要来拿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贺夫人道:“自古都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你若洁身自好,府上怎会有风言风语。远的不说,只你的手帕怎么会到那个小厮手里头?”李婠道:“绣了株海棠,帕子便是我的了?”贺夫人道:“这绣工只府上主子才有得,府上又有哪个不晓得只你的帕子上绣了海棠?”

春慧道:“我家姑娘的帕子、扇坠儿,吊坠儿,寻常都是我几个在缝补,这等小物件儿,不止我家姑娘有。前几日二门外的洒扫丫头还赞冬清绣工好,央着求了条帕子,正是海棠纹样。更不说以往散出去的,也不晓得有多少了。”太太这时去搜,也能搜出不少来。”

贺夫人又问:“若没有私情,那这小厮为何那种不堪事?”春慧道:“我家姑娘哪里晓得?他自个儿龌龊,还能的怪到我家姑娘头上?”贺夫人冷道:“主子没开口,个小丫头嚼什么舌根?”

李婠冷笑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太心里既有了决断,还来与我说什么?直接派人将我打杀了岂不更好?”春慧几个人齐道:“要杀连同我们一起杀了。”

夏菱道:“不然活着定当要去知府衙门为我家姑娘讨回公道来,梁州的衙门管不了,我几个便进京去,我就不信,这天下间还没有说理儿的地儿了!”

贺夫人本来心无成算,也没想过将事闹外头去,一听这个,哑口无言,只强笑道:“倒是我急眼了。这说开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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