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介布衣商贾,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竟然还做起本官的主,若说不出所以然来,本官定要让你知道知道,我高府的门,可不是好进的!”
他狠声一句话,门外瞬间涌入十七八个膘肥体壮,持刀带棒的健壮仆役。
他作为步军副都指挥使,自家护院下人全都是禁军教头调教,一个个气势汹汹,看着不可小觑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威胁,童舟还能丝毫不慌,气定神闲,倒让高鹄高看他三分。
他这举动就是为吓一吓童舟,让他把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都清楚说出,不加修饰。
至于童舟上门单纯对他行骗这件事,他没考虑过。除非主动寻死,一般不会有骗子来骗他这个官家大舅哥的。
见吓不住童舟,高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挥挥手让仆役出去门外等候。
“后生叫个什么名字,是有生意跟我谈?只要你说的关于欧阳旭的事情,让我认可,确实对小女婚事有帮助,我就与你做这生意。”
“晚辈童舟,生意自然是要做的,不过却不是高大人送我人情,大人反而要念我人情。”
“哎~呀~~后生!人情不人情,先放一边。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不想让我女儿跟欧阳旭成亲啊?”
因为皇帝独子生病被推迟赐婚日期,高鹄想着没准还是件好事?
“高大人可知,那欧阳旭早已在钱塘有过婚约?他与高小姐的婚事,可是悔婚再娶之举。如此德行有亏之人,当不得高小姐良配。若是被外人知晓此事,于高大人声誉,影响也是极坏的。”
高鹄听完童舟的话并未跳脚,而是低声蹙眉道:“有过婚约?后生此言可属实?不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
“这是自然,他那未婚妻在他上次科举失利,流落钱塘跳河轻生时,将他救起。随后更替他置办产业入籍钱塘,资助他读书上京赶考,才有他如今的高中。”
“他却嫌弃其出身不好,悔婚再娶,攀附高大人门楣,当真是忘恩负义的禽兽之行。如此禽兽,哪配做高大人您的东床快婿?”
高鹄皱着眉头,低垂着脑袋,手指不住搓动“后生说得如此详细,你是如何对他和那商妇的事情,了解的这般清楚啊?”
“不敢欺瞒高大人,正是童某自钱塘一路护送其来到东京的,自然知晓此中内情。”
高鹄眼中一亮。
“这么说,那商妇现在城中?”
“正是。”
“住在何地?”
“三元客栈。”
童舟知无不言。
“好!!”
高鹄断喝一声,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左右,速速于我擒下这构陷朝廷官员的狂徒!”
刚刚走出门外的仆役们瞬间冲进客厅之中,散开来向着童舟围拢过来。
“高大人,这是做什么?”童舟一脸‘疑惑不解’。
高鹄当然不可能跟他解释。
咱高大人也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清官,欧阳旭不娶一介商妇为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眼看着不日官家就要赐婚。
如此关头,若是传出欧阳旭私德有亏,悔婚再娶之事,哪怕士大夫们都不会觉得欧阳旭做法有问题,毕竟百姓还是要嚼舌根的。
无论赐婚成与不成,毕竟名声不好听。这对官家和高家的颜面,都有损害。
“后生,你一介商贾不该辱没今科探花郎的声名。以民告官就是狂徒所为,还口出妄言,更是罪加一等。老夫将你打杀,符合大宋律令,莫要反抗,快快束手就擒吧!”
眼看着仆役就扑到他身边,童舟依然不慌不忙“高大人,不要欺负我一个生意人不懂王法。大宋律令,好像没有这个可以随意杀人的说法吧?”
“哼,你在我府中,我府上四五十仆役,都会给我作证,想治你入室行凶之罪,也无不可。”
高鹄被童舟戳破话柄也不害臊,直接摊牌不装了。
童舟非但不怕,反而更显精神“好,高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