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幽应承下来,娆天欣慰的笑了。
两人正说着话,娆天的近卫狇仓进来禀报璞檩安顿好公主回来了,现在在外面等候复命。
娆天看了一眼皇玄凛,便说:“带他进来。”
狇仓答应着去了,不一会便带了璞檩进来,他向皇玄凛与娆天一一行了礼,这才微微倾身回话:“属下按大人的吩咐,昨晚先将公主请到城东别院安置,今天一早再送往箐乌苑暂住。公主托话给属下,说等大人出关,她做上一桌美食孝敬大人。”
“这小东西,倒是深知我心。”娆天莞尔一笑:“昨晚公主休息得可好?”
璞檩下垂的眼皮稍稍颤动了一下,便继续说道:“公主昨夜一夜未曾安寝,只是坐在窗口出了一夜的神。”
此言一出,娆天便有些吃惊,他还未继续问,皇玄凛已经先问了:“她做什么不去安寝?”
璞檩忙说:“回禀陛下,公主的心思,属下也不敢瞎猜。属下只敢在安禄用冰袋为公主敷脸的时候,偷偷瞧了瞧她的神色,只是也确实瞧不出点什么。属下愚钝,请陛下恕罪。”
“冰袋?”皇玄凛蹙了蹙眉,转念明白过来,脸色便有些不自然了:“今天,她的脸恢复得如何?”
璞檩回道:“公主千金之体,蒙陛下洪福,今早已经恢复如初了。”
皇玄凛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下来,可转眼间又蹙起了眉:“好好的连觉也不睡,这是在跟朕怄气吗?”
娆天看了一眼璞檩,他会意,忙说道:“回禀陛下,属下以为公主也是迫于无奈。宫外的被褥器具,一与宫用不可相提而论,且临时匆忙,也准备收拾得不够,公主金枝玉叶,受不住也是情理之中。”
皇玄凛听了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眉目间闪过一丝微妙。
娆天继续问道:“那今日早膳呢,妍妍有好好吃吗?”
璞檩摇摇头:“公主说没胃口吃不下。”
皇玄凛终于按捺不住了,脱口而出道:“怎么会没胃口,你就没哄着她吃一些?不睡不吃的,难道真要看着她折腾死自己?”
璞檩忙跪下道:“属下知罪!”
娆天艰难地撑起身:“你先别急,听我说两句。”
皇玄凛按捺下来,将他扶着坐起,娆天缓了缓,这才开口说道:“妍妍自落地身子就没好过,醒顶解毒之后仍是虚弱。想这丫头在宫中一直是金尊玉贵的被伺候奉养的,现如今换了环境,又是那么粗糙的膳食,再加上她胸怀无数心事,如何睡得下吃得香?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妍妍身体会熬不住啊!”
皇玄凛脸色变幻不定,但他没让娆天等很久,立刻扬声喊道:“狇仓!”
狇仓忙一溜烟地跑进来,恭敬地问:“陛下有何吩咐?”
皇玄凛对他说:“你去告诉偏殿的暖薰,让她赶快把公主的日常用具都备好,然后赶快送到箐乌苑。还有她日常的膳食特供、药膳、零嘴,偏殿的御厨,都一并准备好送过去。先让厨子们快走,这时候出应该可以赶上午膳。”
狇仓答应着要走,皇玄凛叫住他又说:“让暖薰也跟着去,她伺候惯了妍妍,知道她的习惯。”
狇仓忙答应下来。
皇玄凛吩咐完了之后,心头有了松口气的感觉,再看娆天也是精神不济的模样,便将他扶回榻上躺好。
就在他待在地宫的时候,后宫为他的谕旨也起了风浪,当其冲的沁云宫,岑贵妃的头还挂彩缠着布条,半倚在贵妃榻上不敢置信地问:“什么,陛下是这么说的吗?”
沁云宫的大宫女碧儿点点头,颇为愤愤不平地说:“娘娘,您这一下算是白挨了,想想奴婢就不服!”
岑贵妃脸色惨白,两眼直勾勾地瞪着自己的肚子,手摸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仍旧在隐隐作痛,心中不甘愤懑委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声:“小贱人!”
碧儿啊了一声,懵懂地问:“娘娘,您刚刚在叫奴婢吗?”
岑贵妃回过神来,温婉地笑道:“不,本宫是在说‘很好啊’!”
另一边,宁妃与舒婕妤站在宫道旁,默然的看着一队马车从面前经过。
由十多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尾足有几百米长,宁妃的心腹丫鬟春俪低声禀报道:“半个时辰前,已经就有一队先行出,听说还有一队正在收拾也要出了。这次他们恨不得是把整个卿凰宫都搬到宫外去。”
宁妃脸色阴沉,咬着牙说:“没想到那小野种如此厉害,凌韵岑费尽心思都不能彻底扳倒她。”
舒婕妤叹息道:“这么大的阵仗,也是陛下在我们面前,给公主造势呢。”
宁妃更是生气,恨恨道:“难道就真的没人治得住她了?”
舒婕妤摇头,又是轻声一叹,便不再搭理她,一边向御花园走去,一边在心里唾道:这样都看不明白,真真是蠢货!陛下收拾了凌韵岑,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们两家就等着败落吧!
汐妍在箐乌苑安静地待了一天,第二天便闲不住了,每天上午跑去云娅的书院客串美术老师,下午就去梓潼的酒楼帮忙,晚上又与末紫衣四处逮苏慕伦,小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娆天听到她过得这么好,就放了一半心,但又怕她在外面玩野了,到时候便不肯回宫,于是,他五天之后就找机会向皇玄凛暗示,还是把妍妍接回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