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都散开后,柳嘉德和黄天德也松了一口气,黄天德抬头看了一眼林老三,叹息了一声,拍了一下柳嘉德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林老三留下来的原因林琳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想从柳氏那里打开缺口,从而得到蚕苗。
她没有权利踢柳氏做决定,所以她也选择了离开。
见此,林悦急忙跟上,拉着她的衣袖,为难的看向身后不知所措的柳氏,用眼神询问着她,能行吗?
林琳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不行也必须行,柳氏不一样,是她在乎的人,更是她的娘,所以不能拿对待林老三那一套对柳氏,否则会真的伤了柳氏的心。
林悦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挽着林琳的手臂一起离开。
柳嘉德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的看着柳氏,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房。
“有什么话就说吧。”柳氏极为的局促,不仅是因为林老三留了下来,更是因为林琳和柳嘉德的表情。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其实她对林老三已经没有之前的执着,更有时想起曾经时居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傻,为了所谓的林老三对她的好而让林琳三姐妹吃了不少苦。
林老三对柳氏的淡漠有些受伤,嗫嚅着嘴唇,“柳氏,这些日子你可过得还好?”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他十分的惭愧,他记得柳氏嫁给他时就是这副模样,虽谈不上肤如凝脂,但也绝对是白皙可人,但嫁给林家后别说白皙,就是连一个白字都沾染不上,整个人暗黄无精神,看着就像四五十岁的人。
再见柳氏却回到了从前,岁月虽在柳氏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却没有带走她的美貌,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因为不足为过。
柳氏抿唇点点头,“挺好的。”比起之前,是好了十倍不止,尽管每日还是会忙碌。
闻言,林老三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还一会才道,“你好就好,我就放心了,这些年你在林家受苦了。”望着林琳离开的方向,“她是对的,有她在我就放心了。”话落,转身就迈出了步子。
这一年里他明白了很多,有些事他是不愿意去想,并不是想不明白,现在想明白了,却已经太晚了。
柳氏看着林老三落寞的背影,紧抿着下唇,肩膀不时抖动着,极为的压抑。
若林老三开口要蚕还好,这也是林老爷子让林老三留下来的目的,可林老三不但没有开口,还说出了那一番耐人寻味的话,她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
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林老三,却又始终叫不出。
叫住了又能怎么样?即便林老三变了,但老林家却不会变,到时候反倒会让老林家更加算计林琳。
想到这里的她心硬了硬,抑制住心里的不舍转身不去看林老三。
殊不知在她转身时林老三停了下来,想叫住她,终究还是无声离开。
对林老三的不开口柳嘉德是震惊的,看着柳氏,“他真的没有和提起蚕的事?”
柳氏点点头,“嗯,没有。”看了柳嘉德一眼,“爹放心,您担心的我都明白,即便林老三变了,但老林家才是他的根,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柳嘉德也不好多说什么,叹息道,“老林家的人虽可恶,但有句话说的也并不差,这大丫的年纪早已经到了,这上门女婿的事也该定下来了。”
柳氏面带担忧的点点头,“我也想,可那孩子总是看不上,我又不愿意勉强她。”她不是没有试探过林悦,担心林悦还对郁浩然存有念想,可从林悦的反应看来林悦是放下了郁浩然,但却因为郁浩然从而眼光变得挑剔了起来,别说十里八村,就是放眼整个北方,能找出郁浩然这样的人是少之又少。
“我昨日听你娘说,隔壁村王秀才好像有意我们家大丫,家里刚好也只有他一个人,也不介意是不是上门女婿。”柳嘉德想了一下还是出声道。
王秀才是谁,柳氏也听到了一二,对王秀才做自己的女婿也是没有意见。
“可,可二丫头刚才……”为难道。
柳嘉德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就林琳说的两个条件,他都无法做到,更何况其他人?
“但若王秀才在知晓二丫说的话后还是对大丫有意,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柳氏也想明白了,这能接受条件的人并不多,更何况王秀才又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傍身,将来也能帮衬林琳一二,这一举三得的事她有如何能不答应?
柳嘉德点点头,“那回头我再让你娘去探探王秀才的口风。”摸了一下下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该和二丫通口气,那妮子的主意多,若是真成了固然好,但若王秀才那人本身就存在问题,那即便他愿意接受条件,我们家也不欢迎。”
“好,就听爹的。”
柳氏回到家后就将柳嘉德的话说了出来,林琳十分的惊讶,“娘说的可是红湖村的王秀才?”
“除了他还有谁?”
林琳皱了一下眉,起身道,“这人我有见过两次,刚好两次大姐都和我在一起。”转身看着柳氏,“娘,你是不知道,他那双眼睛都险些贴在我大姐身上了。”
柳氏有些错愕,“没,没有这么严重吧?"
林琳耸了耸肩,“娘,我可是一点都没夸大,那个王秀才就是喜欢我大姐。”撇了撇嘴,“若他愿意做上门女婿,且还答应我的那两个要求,那我没意见。”
她觉得王秀才虽为人有些愚钝,但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只要好好引导,将来说不定也能有一番成就。
她一点都不担心王秀才会因为有成就而将林悦给扔下,她有的是法子让王秀才后悔。
那边正埋头苦读的王秀才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头,看着柳家所在的方向,眼底全是思念。
他也不明白不过是见过几次面,就对林悦如此上心,原本他纠结于是上门女婿这一条,可旁人却说反正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是不是上门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于是他这才请了媒婆前去打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