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就没人过问过我的意见!如果这是演绎别人的人生,我还能怒其不争的喷一句‘你怎么不坚持自我誓死不从呢’,轮到我自己头上……我承认我自私,可我要是看不开或者运气差一点,现在应该已经在地底下被展沫她娘追着撕呢!我还真就奇了怪了,她怎么就对展昀这么死心塌地,完全不怪他管不住下半身呢?”
展屿小时候听惠贞这么感叹过。惠贞生他时很凶险,她自己虽然演戏很有天赋,可实在谈不上有文化,对教育好儿子没什么头绪;而展昀有了儿子之后,可能是终于追平了先行有子的他二弟,满意了,也撒手不管了。她只得想办法教儿子好好抱紧展老爷子的金大腿。
而当展沫终于对这个异母弟弟态度缓和,之后也提过一句,虽然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与惠贞相处,她同样也不理解她那个到死都在自伤自怜,只恨自己生不出儿子的母亲。
“差点让她给带到沟里去了,还好本大小姐及时醒悟过来了!”展沫对自己的母亲还是很郁闷的,“我就记得小时候她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呢你要是个儿子有多好,念的我都以为自己没多长二两肉简直罪无可恕了!”
上一辈的事情展屿无从评判,时至今日还有人对这段“豪门虐恋”津津乐道,也有人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惠贞艳羡不已;而始作俑者展昀倒是子女双全,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照样玩的风生水起。
不,他可不光是在外面玩……展屿蹙了蹙眉,努力驱散小时候目睹过的那些恶心不堪的画面,起身去书房找展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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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老爷子的书房在大宅的后方,宽敞明亮的窗户正对着一片树林。和暖的夕阳洒在一片金黄的枝叶上,不时有清风吹过,落叶纷纷。
“所以肯定是她?”
展老爷子架着老花镜仔细端详着展屿递过来的那份鉴定报告,展屿的目光落在老爷子执着纸张的手上,发现那双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枯皱手掌在轻微的颤抖。
也怪不得爷爷激动,这也算是他的一桩夙愿了吧。
“稳妥起见,我还安排了另外两家机构独立鉴定,结果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出来。”
展老爷子抬起眼,打量了一番这个出色的孙子,又叹了一口气。
“防着你二叔?这件事可不容他置喙!当年要不是这两个不肖子交友不慎,又怎么会……”老爷子语气唏嘘,却悔之晚矣,“怪只怪我早年一心扑在生意上,没教好儿子,一个自私一个荒唐,都是不成器的东西!”
展屿垂下了眼帘,这话他作为小辈就不方便接了。
展老爷子将鉴定报告仔细的叠起,小心地收进抽屉中。做完这些,他抬眼吩咐展屿——
“找个机会,把那孩子带回来吧。她该得回属于她的东西。”
展屿点了点头。
这个机会……他的确得好好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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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交完班,刚走出医院大楼,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定睛一看,是何曼竹。
乔心心生警惕,后退两步——她又想做什么?
何曼竹状态看起来不太好,面色苍白,她追上前一把抓住乔心的手,神色焦急,“乔心,那个医闹的人真的不是我挑唆的!你帮我跟展先生解释一下吧,真的不是我!论文的事情我已经写信向杂志社自首撤稿了,我也会公开声明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