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撞破了眼前这对师徒密谈。
生怕会被灭口,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给梁九功磕头。
“咚!”结结实实的一声响传出来,哪怕是听着,同处一屋的师徒两人,都觉得脑袋一疼。
梁九功反应过来连忙伸手阻止,没叫他磕第二下,“别这么激动,咱们御前行走,最要紧的可就是这脸面。”
又是一个眼神,示意魏珠把人给扶起来。
这小太监全身瘫软,硬生生是被魏珠给拖拽起来的。
勉强靠着魏珠站立,嘴里还在下意识的说着,“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这反应成功逗笑了梁九功,“哦?你怎么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呢?”
就连被魏珠气出来的火,都稍稍灭了一些。
要不是梁九功确定,自己跟魏珠的对话一切正常。
光是看着这小太监的反应,或许还真要觉得,他们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
他在御前当差这许多年,头脑灵活、嘴甜舌巧的见多了,这半天说不到重点的还真是不常见。
瞅着这小太监有些眼熟,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等心气儿略微顺了点,梁九功往后一躺就靠坐在了椅子上。
倒是有了些兴致,逗弄起这小太监来,“再有一个,你方才在外头可是喊魏珠爷爷来着?怎么到我这儿还是爷爷呢?差辈分了,乖孙儿。”
说笑间,手里拿着的拂尘一下又一下,轻点这小太监磕红了的脑门。
“我……”小太监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是支支吾吾的再对不上什么话。
“你什么你,你今日不是正当值吗,跑回来做什么?”手底下这些小太监,梁九功不一定个个都记得,魏珠却是认识的。
等他缓过劲儿来,能站稳了就立马松开手。
“玩忽职守是吧?”魏珠站到师父身边去,同样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奴才不敢,只是在茶水间弄湿了衣服,回来换一身罢了,凑巧听见魏……哥哥的惊叫声,还当是出了什么事,这才过来瞧瞧的。”他抬眼一瞟,临到嘴边的称呼,还是硬着头皮改了。
还算是识趣,梁九功轻笑一声,“你叫什么名儿,平日里都是做什么差事的?”
“奴才叫福六,之前还受您吩咐,去过太医院给王究王太医传万岁爷口谕的。”福六的智商终于是回拢了。
他这么一说,梁九功就想了起来。
难怪自己看他眼熟。
“瞧着倒是挺机灵一个人,怎么一遇上事儿,脑子就糊涂了呢。”梁九功对福六刚才的应变能力很不满意。
“奴才愚钝。”福六干脆的认下,略一思索着又跟上了一句话,“奴才这脑子比不上梁爷爷千分,这辈子若能得您指点一二,那就是奴才几辈子行善积德,换来的福气。”
这时候说话倒是又有条有理了,完全看不出刚才那憨样来。
魏珠躲在梁九功看不见的角落里,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