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唐的目光定定地看向秦不闻,冷声道:“这一次,你打算用什么借口来搪塞我呢?”
秦不闻分明听到了宴唐语气中的颤音。
烛火摇曳,秦不闻似乎注意到,宴唐的眼尾红得如血。
明月高悬。
秦不闻别开视线,没看宴唐。
她听到了宴唐沙哑低沉的声音。
“那个黑衣饶名字,我从未告诉过别人。”
但是刚刚,她甚至都没有思考,便知道他的是“京寻”。
秦不闻睫毛轻颤,依旧没应。
宴唐轻笑一声,眸光晃荡。
“我似乎没有告诉过您,除了她,没人知道我不吃芝麻。”
——宴唐其实吃芝麻的。
只是在秦不闻面前,他总是让自己看上去柔弱一点,更柔弱一点。
除了秦不闻,他不吃芝麻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
他其实应该更早些猜到的。
他其实,在看到那封字迹一模一样的信时,就应该猜到一些的。
可惜,他不敢。
幻想湮灭的失落,如同功败垂成,更让人窒息。
少女抬眸。
那张脸分明与殿下分毫不像。
殿下眉眼英气张扬,只一个眼神看过去,文武百官无一敢与其对视。
但是眼前的少女,姿容娇弱秀丽,我见犹怜。
“殿下。”
男人开口,这样叫她。
一如许多许多年前,少年衣衫褴褛,脊梁却挺得笔直。
“听文人好赌,”他的殿下高坐于轿辇之上,万物不及,“宴唐,赌么?”
那时的少年,脊梁终于为她弯下,忠诚无二。
“我赌殿下,万事顺意,得偿所愿。”
他的殿下,最终也没有得偿所愿。
他赌输了。
如今,一晃眼五年过去,他看着眼前容貌大变的少女,依旧清清朗朗地唤她。
“殿下。”
秦不闻目光微动。
宴唐勾唇轻笑,睫毛颤抖。
“您总是在骗我。”
夜色寂寥。
他像是要融入黑夜一般,眸色阴沉。
“当初骗我离开浔阳,如今撒谎不肯承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