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百姓招惹不起大户人家,豪门大户更不敢招惹,只得避让。游人里官宦子弟、豪门大户自然不少,但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况且是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这得多大的势力才能撑起这样的门面,越富贵便越知道深浅,这种阵势他们也只能是看看,权当奇异见闻,日后饮酒作乐时吹嘘显摆,当作谈资。
马车到处,行人避让,竟无一人走在马车前面。
车上三人,其中两名女子生的纤腰雪臂,面若桃花,身着红绸绿缎,薄雾轻纱,一颦一笑,千娇百媚,争相为坐在两人中间的男子分享眼前美景,心中感受。
那男子年纪二十出头,生的浓眉虎目,英气逼人,身着锦衣绸缎,要挂玉璧,手摇纸扇坐在正中,随着左右两位美人的欢颜笑语不时点头微笑。
那男子左右摸了摸两位美人的脸蛋,旁若无人的调笑一番后,忽道:“美景当前,诗兴大发,吟首诗给你们听听。”
“好啊!好啊!”两美人偏过头来看着男子,眼中满是期待。
见两位美人热情似火,那男子吟道:“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好诗,好诗啊!应情应景,郎君文采风流!”一美人迫不及待的当先点评。
“郎君这首诗,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天上地下,飞禽走兽尽在其中,真是诗中绝品!若去考科举,肯定能中状元!”另一美人不甘人后,对那男子所吟的诗进行了一本正经的评说。
谁知那男子听后哈哈大笑,手摇纸扇,不能自已。
美人见公子如此,不知所以,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一美人问道:“郎君,奴家说错了吗?”
那男子又笑了一会儿,方才止住,“两位美人说的都对。我此来,便是要考取状元。有句话说怎么说的?”
“哪句啊?”
两位美人还没明白男子要说什么,只听那男子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不,是临安花。本公子现在先看了你们这两朵花。”
那男子说着便伸手向一位美人胸前袭去,美人闪避不及,被摸个正着。
那美人未敢反抗,娇羞一笑:“郎君,要看也得换个好地方啊!”
另一美人拉着公子一臂道:“郎君别急啊,来日方长,我们姐妹这两朵花就够郎君看了,要看尽临安花,没个一年半载怕是不行的哟!”说着便扑倒在男子怀里,留个后背给他,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怎可肆意胡来。
那男子袭胸得手,揉捏两下也就放了手,收了纸扇,左拥右抱将两位美人揽在怀中,“听那边湖中有人在唱曲,甚是好听。两位美人能唱吗?”
两位美人点头,问道:“郎君想听什么曲?”
那男子抬头远望,“既然到了临安,那便听一听白衣卿相的《望海潮》,美人会唱吗?”
两位美人娇笑道:“这谁不会啊,大街上随便拉十个人,肯定有八个会唱。”
那男子笑道:“会唱,那就赶快唱来听听。”
两位美人挣脱公子怀抱,回身取了琵琶,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拨动葱白十指,随着琵琶乐声合唱起来。
只听两位美人唱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美人妩媚,莺歌飞扬。湖边行人不约而同,驻足观望,大白天有漂亮歌女看,有好曲听,可不多见。
人美歌甜,引的不少游人干脆跟在一旁,随车队慢行,甚至有不同道者掉头追随。不肖多时,西湖游人便把车队左右围了起来,那男子与两位美人若众星捧月,在众多游人追随与叫好声中受用无穷。
原本就引人注目的车驾马队,一时风头无两,无限风光。
可好好的游湖赏景,变成了车驾游街,西湖在这时节本就人潮拥挤,人多道窄,步行尚且会擦臂碰肩,更别说车马游湖,那更是难以想象。
临安是大宋都城,再大的阵势也有人见过,像车驾游湖这种不道德的事情,若没有人出来说几句,那便不是都城。
只见三个书生迎面而来,挡住马车去路。
见马车被阻,两美人便停了歌声,转头看向身旁的年轻男子。
男子静静看着车前的书生,未有言语。
马车后一骑上前,低头向男子道:“将。。。。。。”
“回去!”男子一声低呵,将随从的话打断。
那随从点头退回车后。
男子收了手中纸扇,向三书生道:“好狗不挡道,三位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