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局促地坐了会儿,提着包到茶几前面。
由于在车上睡过一觉,她现在完全没有困意,干脆从包里抽出练习册,将这周的布置的题目给刷了。
严烈不习惯家里有人,本身就睡不大着,何况外面还有个方灼。熬到半夜,从门缝里看见外面透进来的灯光,起身去上了个厕所,现方灼是在写作业。
这位勤劳的同学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钟才关掉了客厅里的灯。严烈迷迷糊糊地注意到,心想方灼的精力真是旺盛,白天吸收的能量可以续航到那么晚。
第二天一早,严烈是被开合门的声音吵醒的。虽然对方放得很轻,严烈还是有种冒虚汗的错觉。
他用了两秒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光着脚快走出房间。
客厅的摆设几乎没有动,和原先一样冷清,大门的把手上挂了个透明塑料袋,一眼可以看出里面装的是豆浆和包子。
严烈拉开大门,方灼正在外头等电梯。
他抬手揉了把杂乱的头,问道:“你去哪儿啊?”
方灼说:“回学校?”
“我也回啊。”严烈说,“吃完早饭我跟你一起回去。你识路吗?”
这个问题挺羞辱人的,方灼犹豫了下,还是返身回屋。
严烈快拾掇好,吃了早饭,去楼下骑自行车,载着自己的同桌赶往学校。
方灼坐在后头,感觉今天的日光晒得特别晃眼,脑袋晕晕乎乎的,低下头靠在严烈的背上。
他们出得早,到学校的时候里面还没什么人。
方灼大脑有些混沌,进了教室直接窝在座位上刷题。严烈本来想跟她聊天打一下时间,见她没什么热情,只好放弃,拿着手机在一旁打游戏。
人群陆陆续续地来,教室热闹了一阵又重新恢复安静。
下午才上了一节自习,老班夹着教案走进来,先说了点班会日常要打的鸡血,然后让班干部组织一下大扫除。
运动会和中秋假期都快到了,高三段决定提前把走廊、厕所等公共区域打扫干净,这样到时候值日生随便安排一下就可以早点回家。
学生们起来整理桌椅,清空场地。
方灼抽签抽到了拖地,负责走廊那一块。等扫地的同学打扫了一遍,才慢吞吞地拿着洗干净的拖把去干活。
老班找体委叮嘱了些细节,回来巡查工作。看见方灼利落干脆的背影,满意点头,对着一旁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男生们说:“看见了没有,方灼这样的才叫拖地,你们那叫什么?全是蜻蜓点水,一看就是平时不做家务的样子。”
赵佳游说:“老师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姿势不标准,可是我们力气大呀。那些陈年污垢我们都擦掉了!”
沈慕思跟着大叫道:“就是,老班你偏心!”
“就你们话多,打扫卫生永远干个囫囵。”老班嫌弃道,“我跟你们说,我也不拿方灼做标准,起码差别不要太大,好吧?”
几人正在说笑,方灼突地朝后趔趄一步,靠到墙上,向下栽倒。
赵佳游余光瞥见,惊恐叫道:“方灼!”
人群连忙围拢过去。
老班扶着她喊了几声,方灼又没反应,看着是已经失去意识。她急道:“背她去医务室,快!”
赵佳游反应迟钝,刚蹲下身想把人背起来,严烈不知从哪个角落闪现,直接拉着方灼的手将她架到自己背后,跟着老班跑向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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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灼的梦境冗长又杂乱。
她好像回到了叶云程的那个老屋前,透过窗户静静看着里面的人。就像她小时候站在院子角落,安静地注视着那个认真编织的老人。
奶奶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