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欢微微一笑:“你倒是真细心,人家正经的主子没有来,你倒是先来了。”张婆子紧张道:“这,老奴是调教所里做事的,自然要上心一些。”凤尾欢心中冷笑,这些老嬷嬷哪个不是人精,为了个不受宠的主子的下人跑来见自己,不是为了好处谁信。慕雅雅准是不敢自己来见,又想快点让阿北回到雅居,因此派了这个张婆子来给自己提醒。这阿北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放她出来少不了还得生事。但是又不能让她在调教所呆一辈子,早晚是要让她出来的。就不如趁这个机会如了她们的愿好了。“原来如此,我还真是忘了呢。”凤尾欢恍然道。“您管理着整个王府,这种小事哪能让您记挂呢。”张婆子赶紧接话道。“她这三个月表现如何?有没有偷懒犯浑?”凤尾欢问。“那倒是没有,她一身惊人的蛮力,做事情能干也肯干,倒是能顶两个丫头呢。”张婆子忙不迭夸着。“那倒是挺好,不如你就收了她,让她留在调教所里做事情。”凤尾欢眸光一闪,笑着问道。张婆子急忙摆手,这王妃莫不是真要把阿北留给自己吧,那聪明慕雅雅那里收的金子可不就白拿了嘛,连忙道:“老奴可没有那个福气,那是侧妃的陪嫁丫头,老奴不敢不敢要她。”凤尾欢见她推辞地厉害,“那你现在带她回雅居去吧,期限也满了,你不要的话就没有什么道理留着人家了。”张婆子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还挺顺利,赶紧地就应了便回去了。等张婆子出了门,罐罐忍不住叹气道:“王妃你也太好说话了,那阿北一看就是个是非精,那慕雅雅还算天真,背后全指着阿北做坏呢。”凤尾欢摇头:“她要干坏事,你可拦不住,就算留她在调教所,也保不了她就不会惹事。不如放她出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难道王妃是想要?”罐罐好像悟出了些什么。元景沂不知几时出现在两人身后,轻轻咳嗽,似笑非笑看着二人:“说什么悄悄话呢,两人都神秘兮兮。”罐罐低着头退下去了。元景沂眨着晶亮的眸子打量凤尾欢:“娘子几时变得这么心机深沉了?”凤尾欢撇嘴道:“我有什么心机?”元景沂笑而不答,点了她脑门一下:“连我也不肯讲,好,我看你自己怎么收场。”凤尾欢撅着嘴道:“人家除了做菜什么都不懂,晚饭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元景沂不怀好意笑道:“你这是想收买人心,就想着出事了我替你收拾是不是?”凤尾欢瞪着大眼睛,笑嘻嘻道:“夫君说的我可是听不懂,我啊还是去菜地,那里才是我们这些粗笨人的世界,晚上给夫君做几个好菜,伺候夫君用饭。”“少来,你几时伺候过我用饭。”元景沂哭笑不得。凤尾欢却提着裙子自顾自去菜园里了。大牛娘撒了不少荠菜种分散在田边,也没有刻意打理过,不过最先来报春的倒是这个不起眼的小朵的菜,一朵一朵的在地上像一把把小伞开了不少。凤尾欢拿着个小铲子,自己铲芥菜,没过一会儿就满了一篮子。当季的芥菜剁碎了,和野山猪的猪肉和成馅儿,做芥菜馄饨吃最好不过了。鲜的眉毛都能掉下来。心里想着元景沂又该一边赞叹一边摇头,凤尾欢不免得意起来。一路回了苏阁,见院子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见了凤尾欢赶紧叩头谢恩。凤尾欢将篮子交给瓶瓶,让她送入厨房里去,对着叩头之人道:“阿北你起来,怎么从调教所回来不去雅居,跑来我这边。”阿北低着头,“奴婢听张婆子说您爽气地就说要让奴婢回来,心里感激,就想先来给您谢恩。”凤尾欢见她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心里觉得纳闷,她几时能对自己如此感恩戴德了?一时也没什么话跟她说,凤尾欢只好道:“本来就说了三个月,我也没有什么要你谢恩的,回雅居去吧。”阿北刚起身,外头就听见慕雅雅的声音,说是要求见。凤尾欢没有理由拦她,就命人放她进来。不用说,一见了凤尾欢也是赶紧行礼谢恩。对这样不知真假的感激,凤尾欢毫不在意,甚至感到有些懒得应付,只好笑着道:“你们主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就回去叙叙吧,别来我这儿了。”阿北抢着道:“奴婢想为王妃做些事情,不过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也就只会做一两道菜,不过好歹是奴婢心意,请王妃笑纳。”凤尾欢怎么会吃她送来的食物,嘴上却道:“那我也不客气,也是你的心意,随你做什么都是好的。”慕雅雅感激道:“姐姐肯吃就是赏光了。”凤尾欢点头,想着让她们快走,自己还要做荠菜肉馅儿的馄饨呢。却不想阿北认真不已,又问起凤尾欢最爱吃什么口味的东西。正文:行刺凤尾欢正有些不耐烦,却见阿北似乎有些尴尬之色,不好意思地观察着旁人的脸色,环绕了一圈后,她慢悠悠从身后摸出一件东西。凤尾欢只看见一道寒光,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电光火石之间,凌风像一股旋风袭来,猛然间把阿北制伏在地。凤尾欢听见身后几个丫头的厉声尖叫,又看见慕雅雅慌张失神的脸。听见有人叫她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凤尾欢觉得有人上前来轻声唤自己,并有几双手合力把自己从地上扶起。她这才恍然大悟,这是一场行刺。阿北被凌风反剪双手,押在地上,嘴巴里却用听不懂的语言高声叫喊着。慕雅雅扑过去,想推开凌风,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元景沂并没有走远,听见了苏阁的动静立即转身疾奔而来,白衡知道一定出了大事,紧跟着主子后头跑进苏阁。不用解释,望着眼前的场景,元景沂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抽出白衡腰间的佩刀两三步便跨到了阿北面前,刀尖指着她的鼻尖。慕雅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那么可怕的元景沂,他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几乎要爆裂开来,那柄利刃随时可以随着他的暴怒了结阿北。她冲上去,用力推开元景沂双臂,哀求道:“夫君,不可以!”元景沂用一只手把她推开,怒目看着她道:“你跟她谁是主谋?”声音里透着刻骨的恨意,慕雅雅的心寒凉到了冰点,麻木摇头:“我并不知道。”元景沂忽然冷笑起来:“你不知道?哼,那你就走远一点。”“求王爷把刀收起来。”慕雅雅的心好像也被悬在了刀尖之上,阿北虽是仆人,可是她们一起长大,从心底里,慕雅雅信任她,依赖她,根本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凤尾欢此刻终于平复了心脏的狂跳,她走到元景沂身边,轻声颤抖地道:“要先审问她,可不能把她就这么解决了。”又指着凌风的胳膊道:“让凌风快去止血吧,这伤势不轻。”元景沂这才留意到凌风胳膊上的血正沿着腕子滴下来,气昏了头的他,眼里除了那个想要一刀结果的人,谁也看不到。他放下刀,仔细打量了凤尾欢:“你确定一点没有受伤?”凤尾欢点头:“多亏了凌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挡在了前面。”元景沂稍觉宽慰,将佩刀还给了白衡。白衡收刀入鞘,接替凌风擒着阿北。凤尾欢赶紧吩咐瓶瓶:“快去扶凌风回……”这凌风神出鬼没的,凤尾欢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住在文王府哪个角落。“就去本王那里吧,马上让人去传大夫。”元景沂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