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已经剥开了蛏子壳,里头的汁水止不住往下流,她赶紧用嘴去接,热乎乎、鲜香香的汁水润满了整个舌头,而里头的蛏子肉肥美得很,忍不住叫人就要赶紧放进嘴里。温度刚好,烫呼呼又咸鲜多汁,肉又弹牙,嚼了又嚼,罐罐只觉得回味无穷,吞下肚子里去以后还是满口生香的。瓶瓶吃得直嘬手指头上的鲜味儿。看她们两个这表现,凤尾欢就知道这道盐焗蛏子已经成功。为了保温,她赶紧把锅盖盖紧了。又去看那一锅乳酪焗饭。虽然没有烤箱,可是底下的灶烧得够烫够密,温度一直没有低过。因此一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奶酪气息就扑面而来,再看饭上头结了一层焦糖色粘厚的奶酪,凤尾欢赶紧舀了一勺,却拉起来了长长的奶酪丝,拎了老高才断开。“你们再来尝尝这个。”凤尾欢招呼瓶瓶和罐罐,只是对于这道用奶酪炖的米饭,她们两个可不敢轻易去试吃,只是皱眉看着而已。“傻瓜,不会吃好东西。”凤尾欢把一勺饭直接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顿时嘴里乳酪的浓香四溢,慢慢地还吃到了云腿和青豆、蘑菇,各种鲜味混在乳酪的味道里面,交融在一起,越吃越有滋味。外加有番茄,吃口还微微发酸发甜,更加开胃也不腻。成功,凤尾欢把饭也盛在砂锅中保温。然后带着这两道菜去到元景沂的营帐里。元景沂望了望天色,“还没有到中午吧。”凤尾欢把菜放在桌子上,“也差不多了,况且我都做好了,放着就凉了不好吃了。”元景沂立刻搬来椅子给她,“辛苦了。”“一共两个菜而已,辛苦什么。”凤尾欢心安理得坐下,正要开吃。元景沂阻止她道:“把哥哥忘了?”还真是,凤尾欢还没习惯他们中间多出来一个人,元景沂吩咐了瓶瓶去找凤尾澈。自己则坐在凤尾欢旁边对她嘘寒问暖,“要是觉得累就不要做饭了,让厨子单独做就行了。”凤尾欢笑着回说:“你把我当成病人了吗?我可没有那么较弱…”只是这话才说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劲起来,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模糊,虽然是坐在椅子上,可是却头晕目眩就要仰倒的感觉。元景沂焦急地叫着大夫,虽然他竭力大喊,可是凤尾欢却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慢慢的就听不见了。凤尾澈才走近了营帐,却听见元景沂大喊大夫,立刻冲进来,却看到凤尾欢已经倒在了元景沂的怀里,嘴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糊话。“怎么,她又?”凤尾澈上去摸摸她的额头,手掌,只见她脸色微微发红,身上也比正常时刚烫了一些。元景沂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又开始了呢。不知道待会儿还会发生什么。这时外头忽然有人喊着通报,“王爷,有金国的特使来求见!”这时间未免也巧合了?元景沂和凤尾澈面面相觑,他们都不信这是一个巧合。这毒是耶律政下的,他自然清楚何时会发作。看来是他来提条件的时候了。正文:美食结下的善缘元景沂正襟坐在大营帐里,等候那位信使的到来。果然那人的神气十足进来,抬着头左顾右盼,像是在观赏这营帐似的。不等元景沂开口,白衡呵斥道:“见了文王还不下跪吗?”那人才仿佛醒悟一样,敷衍地行礼。要不是为了凤尾欢,元景沂早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给耶律政欣赏了。现在他只能冷冷看着这个带着耶律政话前来威胁自己的信使坐下,还有人给他捧上一杯茶。待他牛饮完了,才开口慢悠悠说道:“金国太子爷听说文王阁下的侍从生病了,特地派遣属下来送药给您。”元景沂居高临下漠视,白衡上前冷笑,“难道不是你们耶律政下的毒药,废话少说,要什么条件才能够给药吧。”那个信使倒是淡定,白衡粗声大气的,他却纹丝不乱,依旧冲着元景沂笑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楚军退出金国领地,回到楚国,并且把前些日子吞进去的金国军粮都交还出来,到时候,鄙人还会亲自前来送药以表感激。”“那个阿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从,耶律政哪来的胆子竟敢开这样的条件?”白衡大声道:“如果他识趣就该马上把药拿来,我们楚军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一根毫毛,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信使笑着喝一口茶,又看向元景沂,“据鄙人所知,那是文王的一个宠妾,如果文王不愿意搭救,那太子殿下也不会勉强。”他放下茶杯,关切道:“只是现在阿尾姑娘的病应该已经发作了两次了吧,殿下交待务必告诉文王,这毒如果发作过了四次,那就彻底无法医治了,请文王阁下三思。”元景沂皱眉,白衡刚想继续发作,被他拦下。“回去告诉耶律政,给本王一天考虑的时间。”信使起身回道:“鄙人再次提醒文王,还有四天时间,阿尾姑娘的毒就会再发作两次,到时就无药可以医治了。”说完了,元景沂才示意白衡将他送出去。等那位信使离开,元景沂便迫不及待地走向另一边的一座营帐。凤尾澈正在其中与一位衣着奇特的人交谈,见元景沂进来,那人起身向他躬身,“西梁国特使向文王请安。”元景沂立刻扶起他,又让坐下,“怎么说的?”凤尾澈笑着答道:“原来小妹还和昭阳公主有这样一段因美食结下的姐妹情谊,真是老天保佑。”元景沂急道:“你快说怎么样,别啰嗦了。”特使笑着起身回答,“太子殿下知道文王在此遇险,吩咐小的来报信,若是文王需要,西梁国愿意出兵五万襄助楚国攻打金国。”凤尾澈笑着看向元景沂,“有了这五万援兵,打败耶律政就是探囊取物了。这真是多亏了昭阳公主。当初是谁让她嫁去西梁,真该谢他。”元景沂不禁大笑,“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昭阳嫁去西梁竟然能够帮助你我,不然她会气死。”特使接着笑道:“太子妃托我给文王带话,像阿尾姑娘中的蛊毒有一人可以解。但是此人住在金国境内,而且脾气很是古怪。”元景沂拉住特使的手,“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仿佛脾气古怪什么的,他根本没有听见。凤尾澈只得上前解释道:“别急,既然那个人脾气古怪,我们倒应该计议一下再去找他。”元景沂抬头望向凤尾澈,道:“由我带人去找这个解蛊师,而哥哥带着两国大军直接去冲击耶律政所带的部队,想必他们现在并没有离开太子府很远。趁着现在他们以为我们正在考虑之际,一举歼灭。”凤尾澈点头,果断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西梁的援兵几时能够与我们会师?”特使拱手坚定道:“小的现在即刻回去复命,今天大军星夜兼程,明日一早就可以抵达。”凤尾澈高兴大笑道:“这样甚好,事不宜迟,请您立即启程。”特使才离开,元景沂便迫不及待地去看凤尾欢。瓶瓶和罐罐正守着她,刚才两个丫头好不容易才按住了忽然发癫的凤尾欢,此刻她们两个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开了些口子。但是凤尾欢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大概是太累了,她又昏睡了过去。见元景沂进来了,两个人便悄声退了下去。一直到天黑,凤尾欢才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不单觉得浑身酸痛,更为可怕的是外面天色竟然已经全部黑了,帐篷里点着烛火。只有元景沂见她醒来,为她端来饭菜。“为什么我忽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凤尾欢没有心情吃饭,刚才她明明好好的,准备跟元景沂和凤尾澈一块儿吃午饭,却忽然眼前一黑,然后便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无名的恐惧包围着她。她起身跑去外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到底昏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