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逐个埋伏地点巡视一番,与领队的宪兵确认埋伏地点和时间无误后来到楼梯口的马车集散点附近与奥尔本汇合。
“都快要行动了,利威尔怎么还没来?”奥尔本问瑟琳娜:“你不是说在这里集合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之前说有事情要调查,也许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瑟琳娜露出担心的表情,随即又无比坚定地说:“但我相信他一定会赶到的。”
空口无凭,奥尔本内心又积攒了些许不满,总觉得瑟琳娜是在包庇利威尔干坏事。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你们调查兵团都那么松懈的吗?竟然放任一个盗窃团伙首领在地下街自由活动,万一他泄露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在他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重要的任务利威尔竟然迟迟不见踪影,叛变的可能性很大。搞不好他现在就在跟那些地下街商人讨价还价,出卖兵团利益。等巨额的金钱到手,他又可以逍遥法外,重新在地下街呼风唤雨。
如果真是那样,这次行动无疑会走向失败。奥尔本脑海里飞速思考,要不要在行动前先派一小队人马去把利威尔找回来。
瑟琳娜理解奥尔本在担心什么,她心知肚明那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奥尔本困惑地转头看向瑟琳娜,这富有诗意语句不像头脑发热冲出墙壁喂巨人的调查兵团士兵能说出来的。
“在见识过世界的广阔之后,没有人会想回到这阴暗闭塞的地下街。利威尔的利益与调查兵团高度绑定,他不会出卖我们的。”瑟琳娜语气很平淡,就像陈述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相比起强硬的据理力争,这种丝毫没有紧张感的回答反而更能让人信服。
“但愿如此。”奥尔本收回了想要搜寻利威尔下落的想法,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候,最好不要把人力物力花费在相互猜忌上。毕竟这次任务要是失败,调查兵团也捞不着好处。他同意瑟琳娜的观点,至少当前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此时,盗窃团伙正在为抢劫做最后的准备。利威尔让参与行动的人员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尽量不要露出来,避免被认出。其他人照着利威尔的指示做,用破布和头巾裹住脑袋,俨然一群恐怖分子。
利威尔看了眼众人的装扮,直接包着头出门肯定会非常引人注目,“都先取下来,等到了地点再戴上。”
怀表的指针缓慢移动到凌晨两点半,地下街大部分地区也陷入了黑暗和沉寂。隐藏在角落里的宪兵纷纷撕下伪装,亮出立体机动装置。
夜晚的寂静突然被打破,宪兵犹如蜂群破窗而入。
同一时间,盗窃团伙的成员也来到了事先踩点的仓库外伺机而动。
位于偏僻位置的仓库外围大门猛然被踹开,无聊得昏昏欲睡的看守人员被巨大的响声惊醒,慌忙捡起手边的枪对着门口外的一通乱轰,仿佛这样就能够击退黑暗中未知的恐惧。
把枪管中的弹药打光了,几名看守才从惊吓中稍微冷静下来,大门外空空如也。不过可以肯定,踹门的人现在就藏在门两边,刚才是被他们用火力压制住了才没闯进来。
领头的看守让两小弟上前查看,两人上膛后壮着胆子慢慢向前移动,托枪的手被冷汗浸湿。
就在全员都关注着大门时,两名盗窃团伙的成员已悄悄翻墙从背后接近,顺利偷袭了远离门口的两名守卫,打倒他们并抢走了枪逼他门束手就擒。
听见身后的动静,快要走出大门的两名看守立即转身想要开枪,躲在大门两侧的利威尔和汤姆立即用同样的方式放倒他们。
见解决掉了守卫,汤姆吹了声口哨,同伙便驾着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来到大门前,其他人则默契地把看守绑起来,搜出钥匙开锁搬东西。
利威尔拿着枪走向仓库旁边的房屋,那里应该就是几个看守的住处。推开门,里面确实有四个床铺,但被子都乱糟糟地卷成团,皱巴巴的衣服散落在床上,烟蒂酒瓶满地都是,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看得他恨不得抄起扫帚打扫卫生。
确认房间里没人,利威尔让人把五花大绑的守卫扔进他们那猪窝一样的房间里,并且派之前被瑟琳娜暗中救下的那个小伙扛着枪站在门口看住他们,以免这些人挣脱绳索逃跑。之所以让他来,是因为他被人暴打受伤了,干不了体力活。
“里面的东西不像是小麦。”汤姆摸了摸犹如防水布般紧密的袋子说。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一名同伙拿着小刀划开袋子,裂缝处冒出来的竟然是白花花的面粉。
众人惊呆了,他们从前吃的都是硬邦邦、味如嚼蜡的黑面包,这种细腻的白色面粉简直就是奢侈品,准能在黑市上卖个好价格。
“这次赚大了!”盗窃团伙众人贪婪地舔了舔嘴角,瞬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地来回搬运重达五十斤的面粉袋。
运输车集散点,负责人被巨大下响声吵醒,当房间内的灯亮起来的时候,他的床边早已站满了宪兵。
“怎么可能?外面的人都去哪了?”
奥尔本走上前给呆若木鸡的负责人戴上手铐,顺便贴心地解答了他的疑问,“外面的守卫先你一步被我们控制了。”
瑟琳娜之前在这里中过枪,对守卫的位置有大致的印象,所以她轻而易举地端掉了站在高处盯梢的枪手,让宪兵能够悄无声息地附着在建筑外墙而不被屋里的人察觉。
紧接下来,宪兵在负责人的屋里翻箱倒柜,查找关于仓库的记录。瑟琳娜也混入其中帮忙,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而那名负责人见宪兵找不到证据,也逐渐有了底气,“你们可知道我是谁?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吗?地下街这种地方”奥尔本的目光突然变得阴狠,“我们宪兵团赶到时,您已不幸遇害也很正常吧?”他把其他宪兵,包括瑟琳娜在内赶出了门,“我要单独审讯他。”
然后,门缝里传来了毛骨悚然的嚎叫。
‘这是在两百年前,刑讯逼供是不犯法的。’瑟琳娜反复自我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