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大臣也大多都跟着过去。
聂屹作为羽林军的副指挥使,当天就要随御驾一起出发,随驾左右。
霍姝作为卫国公府的女眷,比他们稍后一些时间。
出发时,霍姝十分乖觉地跑过去和聂老夫人同坐一辆马车,陪她说话解闷,逗得聂老夫人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有次笑得差点就喘不过气来,让随行的嬷嬷气急之下,委婉地将她赶回她的马车。
聂老夫人身体不好,最忌大悲大喜,如此大笑,要是一个不小心喘不过气,那可就糟糕了。
霍姝摸摸鼻子,非常识趣地没再过去。
不过刚回到马车,她又被安阳郡主身边的人给请过去。
安阳郡主乘坐的马车是郡主的规格,比公府的世子夫人的马车更豪华宽敞,马车里铺着柔软的垫子,角落里放着小巧的青铜冰鉴,空气中透着丝丝的凉意,整个人躺在里面,一路摇摇晃晃的晃去西山行宫,甭提有多舒服。
霍姝虽不好这等享受,但是有得享受的话,她还是挺喜欢享受的。
当下十分快活地往早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安阳郡主身边一躺,打了个哈欠,准备美美地睡一觉,指不定睡醒了,就能到西山的行宫。
安阳郡主却像条蛇一样,摸过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搂着她道:“素素,你自从成亲后,就不太来荣安王府来找我,是不是有了聂表哥,你就不要我了?”
霍姝觉得这话挺那啥的,“哪能的事情?你和他没法比,你是女的,他是男的,我能嫁给他,但可嫁不了你。”
安阳郡主搂着她的手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喃喃地道:“为什么你不是男人呢?你若是男人,我直接嫁给你,就不用成天被我母妃唠叨了。”
霍姝听罢,心里了然,“王妃又唠叨你的婚事了?”
安阳郡主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何止唠叨,甚至每天都在她想要睡觉时,让人残忍地将她弄醒,然后让丫鬟婆子在她耳边念经。是真的念经啊,不同的经书,每一本重复一百八十遍,这不是让人更想睡觉么?但她要是敢睡,她娘让人将她的眼皮撑起来,让她睁着眼有听丫鬟婆子们念经。
这真是亲娘能干的事情?
安阳郡主终于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年纪到了,该要找个人嫁了,不然她就要被她娘让人念经念到崩溃。
霍姝同情地拍拍她,说道:“你放心啦,你是亲王府的郡主,身份尊贵着,这天下间想娶你的男人多得是,不愁嫁的。”
“是啊,想娶我的多得是,但我母妃看中的却不想娶。”安阳郡主痛苦地将脸埋在迎枕里,挣扎着道:“我母妃的眼光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甚至想找出另一个聂表哥这样的男人,才能答应让我嫁。”
“世谨只有一个!”
霍姝骄傲地说,她家相公这样的人天底下就只有一个,绝对没有第二个。
安阳郡主无视她的话,继续道:“然后母妃就怪我德行不好,坏名声已经传遍京城,所以那些知根知底的人家都不愿意娶我,主算能骗个不知情的人,但只要特地打听一下,也很快就知道,声名远播,这辈子是注定嫁不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想随便那个差不多的嫁了,省得她唠叨,她却执意要将我嫁个合意的,而且对方能不嫌弃我这德行,最近她已经将目光放到京城外的地方,好像想先骗个不知情的青年才俊,等将婚事议好,知道真相后,想反悔也反悔不了的那种。”
霍姝听罢,朝她比了个大姆指,“王妃真是用心良苦。”
安阳郡主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已经成亲的人是不会理解被逼婚的未婚恨嫁姑娘的痛苦的!”
霍姝马上严肃脸,关切地问,“那你要怎么办?”
安阳郡主听到这话,顿时啥都不想说了,半晌才呻。吟道:“不想怎么办,只想随便挑个不介意的人嫁了,让我婚后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这样才幸福。当然,要是我娘不介意让焜弟养我一辈子,我不嫁也可以的。”
所以,这姑娘并不在意嫁不嫁人,而是在意能不能舒舒服服地懒散地睡上一辈子。
霍姝听了,突然就理解荣亲王妃为何面对这女儿总是特别地容易暴怒。
安阳郡主将自己的苦恼同手帕交倾吐完后,然后就闭上眼睛幸福地睡过去了,直到马车到了西山行宫,才揉着脸,打着哈欠醒过来。
见霍姝要下车,安阳郡主道:“改天我有空去寻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