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身旁多一人的耳语,回归最初,倒是无法习惯了。
谢宁川望着床顶,内心自嘲。
“叩叩。”
程伯端着药进来,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轻手轻脚放下托盘,轻声道:“王爷,驱寒药熬好了。”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他叹了口气,复道:“是姜姑娘差人送来的。”
嗯,差苏远礼送来的。
语毕,他阖上门离开。
谢宁川听着动静远去,僵硬地转过脖子,望着那碗热腾腾的驱寒药,乌眸暗沉,似一滩幽深的漩涡。
良久,他直起身子,缓步走过去,扶着矮桌坐下。
嘴角扯了扯,合眼喝下那碗药。
苦味在舌喉蔓延,嚣张肆意地掠夺他口中的空气。
谢宁川忍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去摸蜜枣,却扑了个空,顿时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
唇瓣不自觉抿起,神色似委屈般眨了下眼睛。
姜止,好苦……
夜幕深沉,姜止院中却灯火通明。
寒枝罩上灯罩,将手中的剪刀装入匣子里,转身福了福身,安静退下。
屋外寒风呼啸,不规律地拍打窗棂。
姜止不受其影响,认真翻看手中的奇闻异志书籍。
她的院子通了地炕,即便她穿的单薄,在室内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兀的,有节奏的叩响声传来。
姜止翻页的手顿住,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棂,起身去打开房门。
一道黑影迅闪进。
她平静地看着来人扶着圆桌坐下,半点不拘束,拎起茶壶倒茶。
空气中浮动淡淡的血腥味。
姜止蹙眉:“你受伤了?”
语毕,也不等他回答,径直取了药箱回来。
宣承好整以暇盯着她看,自觉褪去衣裳,露出白皙削瘦的肩头,上面赫然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被简单处理过,许是处理的人不太上心,虽然不流血,但伤口有些炎。
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捏着药瓶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