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不是想再看她一眼。他只是坐在车里,想象着那堵墙的后面有她的身影。
在最靠近她的日子里,他松开了手。在她重新回来的这一天,他只能隔着一道墙远远地看着她。
温又笑发愣的当口,季孙迤逦的车已经驶出了实验室。来不及细想,温又笑就发动车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温又笑隔着两辆车跟在她的后面,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只是跟着,慢慢的、远远的、顺着车流跟着。
她的车拐过弯往市区方向去,她要去的地方是……警局?!
温又笑的脑子里一时间千回百转,先是警局找私人助理公司来保护迤逦的安全,现在她又自己开车去警局。莫不是她卷入什么麻烦之中了吧!
下意识地踩住油门,过了弯道,他准备抄到她前边,一定拦下她的车问个究竟。
没等他的车超过她的,另一辆车已经抢先一步擦过她的车身——这个司机是个冒失鬼,还是醉酒驾车?
接下来的事已经不是一个醉酒驾车的司机在做的了,那辆车一直贴着迤逦的车行驶,逼着她一点点靠近墙角。眼看着在下一个四岔路口,迤逦的车就会被逼到车流中,眼看着不幸的事即将发生。
迤逦忙着转动方向盘,已经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隔着车,温又笑冲她大喊:“停下来,快点停下来。”下一个路口,车流湍急,她这样被那辆车一直逼一直逼,一定会卷进车轮下的。
“迤逦,快把车停下来。”
不行,她被那辆车逼得停不下来。温又笑急中生智,变换车道,开到那辆肇事车的后面,猛踩油门,他撞上前面的车,撞得它不得不加快速度,离迤逦的车远一点,再远一点。
拿己命换她命,这是保全守则第一条,也是他七年前对她的承诺。
这诺言在分开的这七年里,从未曾改变。
肇事车被温又笑的勇猛逼得无计可施,只得变换车道开出去,远离他们的视线。温又笑马上停车,奔向一旁的迤逦。
“怎么样?迤逦,你怎么样?”
她的车门已经被撞得变了形,任他再怎么用力也打不开。温又笑折过身,从自己的车里拿出撬棍,硬生生地将车门撬开,长臂一捞将她从车里打横抱了出去。
她的前额在流血。
将她抱到自己的车里,替她系上安全带,他不住地冲她呐喊:“你不可以有事,迤逦,你不可以有事。听见了没有?你给我好好振作起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我不允许你有事,你懂不懂?不准睡!你不准给我睡过去!”
他的耳旁是她悠悠的叹息声,“我额头上的伤是闭合性颅脑损伤中最轻的一种,一般称做脑震荡——死不了的啦!”
还能说出这么学术的话,果然是死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