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生平不留痕迹的晃过江忠嗣身上,江忠嗣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嘴角微微挑起,颇有挑衅的意味,看的谢生平眉尖微动,他这是选了宋延巳?
“孤也觉得傅正言极好,既没人反对,那便他吧。”
“陛下英明。”
素云殿的殿门紧闭,姜燕婷看着放在桌上的字条,金枝抱团印在一方白宣上,她颤着指尖打开,“兜兜转转皆为空,一场嫣然梦。”
小巧嘴唇不停地抖动,怀里抱着一件翠澜底绣红的包裹,话都说不利索,“小……小姐……怎么……么办?”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姜燕婷捏着字条,飞快的把它塞到香炉中,片刻便燃成一股青烟。
“奴婢不知,这东西是一早在奴婢门前发现的。”小巧这会都快吓哭了,她们明明掩的这般严实,“那小姐的计划怎么办?”
姜燕婷心里不停地盘算,她之前费了那么多功夫,才劝的杨婧娥去试探帝后,得知陛下一时半会不会把心思放在后宫。她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结果还没开始,就被识破了,“去见她。”
“小姐,不能去啊!”小巧抱着包裹满眼震惊,“那谢夫人什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然怎么办?”姜燕婷看着她怀中的包裹,尽力压着心中的怒火,“这些东西她敢送来,就必定晓得一切,若是再被别人知晓,咱们就全完了!”
“小姐……”小巧把东西抱得紧紧地,生怕别人看见,谢夫人这举动,是要逼死她家小姐啊!
“莫怕,我倒要看看,那毒妇到底想要些什么!”
各怀心思
脚步匆匆,姜燕婷一袭绛紫云罗宫装,厚重的紫抱着点点的红绣,低调而华贵,梳着古板的牡丹髻,生生掩了容颜的娇俏,看起来人要虚长多岁。
三月湖湖形似月,在每当夜色降临,弯月高悬,影子正好位于湖中央,故名三月。她此次赴约,身边就带了一个小巧,到三月湖的时候,谢嘉言早已捏着杯盏在亭内饮茶。
这地方是谢嘉言选的,三月湖不大,只中心坐落着一座小亭,亭子亦不大,翠绿色儿琉璃瓦顶,镶黄抹红的剪边,檐下梁枋施小点银旋子彩画,朱红的四柱盘细细的金丝,内部只设着套太湖石雕磨的桌椅。除对饮的二人之外,再也容不下多余的人。
宝云远远看到姜燕婷,就立刻一溜小跑,给谢嘉言送信。
轻纱微荡,姜燕婷见谢嘉言一人做在亭内,身边的两个心腹丫鬟机灵的守在必经的桥侧,心里忍不住冷笑。
手微抬,姜燕婷示意小巧也留下,自己则放缓了脚步,指尖拂过桥上雕刻的石狮,如欣赏湖光美景般,慢慢踱步而行。
“姜充衣这身装扮,倒还真费了不少功夫,若不是当年在敬武公主那见过几面,我这会还真认不得了。”谢嘉言指上染着鲜红的蔻丹,雪白的脸颊因上了胭脂而透出几分明媚,唯独上挑的眉脚显出了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凌厉。
“夫人有话直说。”姜燕婷自然知道谢嘉言不会是来与她喝茶赏景的,“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谢嘉言笑的明艳,伸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着,眼见姜燕婷的脸色随着她手下越写越多,而逐渐变的阴沉,才好心的补充,“全部。”
姜燕婷猛然按住谢嘉言的胳膊,她指尖因为使了力气而变得青白,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看着谢嘉言丝毫不改的面色,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姜家出了事,你谢家便会失去个有力臂膀,于你有何好处?”
“我怎么舍得让你出事,舍得让姜家出事。”谢嘉言把姜燕婷紧扣在她手腕上的指头一根一根掰开,“我可是在救姜充衣呐。”
“你拿着那些个东西威胁我,也敢说是救?”姜燕婷可不傻,她冷笑出声,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只不过想让充衣帮我做件事情罢了。”谢嘉言伸手拽过姜燕婷的领口,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眼神冰冷,朱唇微启动,细细与她道着自个的计划。
姜燕婷原本眯着的双眼逐渐瞪成铜铃,最后变成不可思议的惊恐,“谢嘉言,你简直是个疯子!”她猛然推开她,素手颤抖的指着眼前的女人,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想死自己去,莫要带上我!”
“充衣可要三思啊。”谢嘉言被她推了一把,也不慌,只掩唇而笑,“不然这个世上可就真没有姜充衣这个人了,至于姜家,啧啧啧……”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事情败露了怎么办。”姜燕婷恨不得撬开谢嘉言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她尽量放缓语气,“你放过我,这件事咱们就都当没发生过,不是皆大欢喜么!”
“皆大欢喜?谁喜?”谢嘉言疑惑,放过她们,她一点也不觉得欣喜。
微风拂过湖面,姜燕婷的心随着谢嘉言的话,一点一点下沉,如同寒冬腊月坠入冰窟。
“就差左家村到凛县这一段了。”这几日,宋延巳耍着手段,逼着不少官员捐了银子,如今国库不算充盈,不能倾尽所有去修筑梅河,只能想办法多从其他地方取银子。
江沅点点头,然后伸手捏了盘上的黑子递给他,又转手把白子放到了其他的地方,如此光明正大的悔棋!
宋延巳看着棋局,越发的失笑,“这可是第三枚了。”
“之前咱们可说好的,要让我几子的。”这是一开始就沟通好的,江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哪有落了棋,再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