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问了详细,随即笑道“这可巧了,你们要是不介意,我和赵兄与你们同住。”
赵新听到说自己,不由探过来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陈景道“赵兄这两日不正抱怨客栈里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闹,整日不得安宁么咱们吴社首倒是有一处好房子,只是平均算了,每人一月也要四两银子呢,我说要是能住,咱们就一起租了。”
赵新问了几句,知道那房子确实好,顿时笑道“这有什么,不过四两银子,住客栈也没比这便宜什么,何况又吵闹,咱们自己租房子倒是很好。”
于是一行人又重新转回前街去,把原本吴玉棠好的院子租了下来,院子确实宽敞,他们五人住着每个人都能分到两间房,又清净,确实比客栈好得多。
因为大家都是提早来,距离院试还有近一月的时间,平日里便也一起读,写点文章之类。
郑沄不耐烦这些,他自觉自己府试都是凭着运气挂在尾巴上过的,这回院试肯定没戏,干脆每日跑出门去玩,金陵繁华简直要迷花了他的眼,吴玉棠说了几次,见劝不住他也就不管了。
陈景学习倒是真的认真起来,并且真切的感受到了压力。
他是案首,吴玉棠也是案首,这回还有其他州府的案首也必定都来了,再加上其他隐藏其中的高手,恐怕稍不留神就要被甩出十名以外去,旁人不好说,但吴玉棠确实是需要陈景谨慎对待的。
吴玉棠的制艺严格论起来确实不如陈景,但差距也不大,何况陈景觉得吴玉棠的优点是比他更加圆滑,若论用文章笔墨讨好主考官,吴玉棠比他更加擅长。
在互相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主考官的喜好就成了决定大家名次的关键。
陈景这回只收到了家里说给他的,关于朱总督提学,也称朱总督学的基本资料和不能犯的忌讳,至于文风笔墨该如何斟酌,就得靠陈景自己。
陈景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虽对再得案首有些忐忑,但考到了今日,他对通过院试是半点不担心的,不由自己琢磨起来,有时候有些想法也拿出来与大家一起讨论。
王文兴直说陈景不藏私。
却没想到没过几天,吴玉棠就拿来了几十篇制艺,道“这是我这几日在朱总督学往年取中的卷子当中精挑细选出来了,应该能出些东西来。”
王文兴这回倒是惊讶了“我以前竟错了你。”
吴玉棠笑问“觉得我是个面上和善,内里藏奸,遇事困难大家上,好处自己吞的人”
王文兴尴尬一笑“倒也没那么不堪。”
却也没否认自己以前确实觉得吴玉棠太过圆滑,瞧着和善,心却不一定就好。
陈景道“行了,咱先把这些文章分一分,每人拿几篇回去了,明儿再交换讨论心得。”
吴玉棠也不纠缠之前的话题,道“也好,说起来,今晚我去景那里,若论社中制艺最好的,我自大说一句,也就是我和景最好了,我和他先讨论个章程出来,明日咱们再细说。”
赵新则有些迟疑,这些显然都是带草社的人,他一个外人又是拿制艺,又是听技巧的,未免就有些不好吧
吴玉棠见有一份制艺没人拿,抬头就到了赵新,立刻笑道“赵兄拿着吧,咱们大家住在一起,又参加同场考试,谁还避着谁不成”
陈景也道“赵兄拿着吧,榜上名次是各凭本事的事情,何况咱们这里郑沄兄显见是不想的,正好少个人。”
赵新迟疑一下,还是道“好,既然如此,我承各位的人情了。”
说罢也不扭捏,只管把剩下的那几篇文章拿了,想的也是回去好好琢磨,明日也得说出些东西才好。
到了晚间吴玉棠果然来找陈景,陈景这会儿才问道“我见你有些急躁,是为了什么事”
吴玉棠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竟让你出来啦”
陈景道“你今日这一番动作,我要是再不出来,岂不是个瞎子”
吴玉棠道“也不瞒你,咱们带草社是新结的文社,社中虽有你我两个案首,但到底没个生员,自然被其他文社瞧不起,人家总有几个生员在,廪生也是有的,有些文社里头还有举人,我就想着,一时半会儿的咱们是不能有举人了,但至少这回也考几个生员回去,若能得案首,就更是一件大喜事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和陈景“咱们俩不管是谁中了案首,带草社都算有了个小三元,这说起来比寻常举人还风光些呢,只是院试到底不比其他,想中案首哪里容易。”
陈景点点头“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