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背过的可能一时情急想不起来,但明白的道理再怎么紧张也不会随便忘掉,从这一点来说,陈景本身就具有优势。
话是这么说,却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紧张。
只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陈景的紧张少一点。
果然,皇帝从四开始问起,虽然大部分时候赵载桓是可以应答的,但答的是否流畅,是深入浅出旁征博引还是结结巴巴只能说个表面,在场的没有不通四五经的,自然是一听就能明白。
可大约是皇帝一直面无表情,显得有些严厉的关系,赵载桓越说越紧张,陈景已经到教孟子和论语的那两位开始抹汗了。
等皇帝问到春秋的时候,赵载桓下意识的向陈景,却见陈景向他微微点头,忽而抬手,做了一个围棋落子的动作,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帝的方向,赵载桓立刻想起皇帝被陈景用同样的手法屠龙,屠了三天才反应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对的事儿,差点笑了出来。
等好不容易憋住笑,再皇帝那张严肃的脸,却恍惚觉得就连父皇那威严的眼神都变得不吓人了呢。
大约是心情放松了,在被问春秋的时候,赵载桓对答如流,平日里陈景在讲春秋的时候还会同时列举其他史,甚至将相似的事件,或者道理相通的事件放在一起说,当然,补充的部分就只当是说故事了。
历史嘛,就这么一点好。
于是这会儿赵载桓回答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引用,他说话又口齿清晰,虽然说的并不十分复杂,却已经让人能够出他纵观上下历史的胸襟和眼光,比起那些学一篇就只盯着一篇的,皇帝自然更喜欢格局大一些的。
毕竟太子又不用去考科举,学成那样干什么
等皇帝将这几日太子学过的功课内容问完,他的脸色便也沉了下来“先前是谁说左庶子教的不好”
陈景只听身后连续几声扑通跪地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暗搓搓的告状的人腿软了。
也是,大家都得出来,皇帝就只对太子答春秋的那一段最满意。
状告陈景,若是告的对也就罢了,若是告的不对,就算皇帝暂且绕过他们,陈景日后难道就不报复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皇帝再大也不会每日盯着东宫,而陈景却是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直接上司,这回他们又失了皇帝的信任,陈景真要想整治,有的是办法。
大家原本确实是这么想的,哪知道皇帝冷笑一声“你们几个明儿就不用再来了,朕叫你们来是要你们专心教导太子的,可不是让你们来玩官场斗争的,还有脸状告别人”
这
下头终于有人没忍住道“圣上,臣所说句句属实,左庶子确实有近半的时间在与太子说笑啊”
皇帝的目光转到赵载桓身上,问道“他说的是真的你的左庶子真的时常与你说笑玩闹”
赵载桓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却又立刻道“虽然是这样,但左庶子是把课讲完了才说的。”
皇帝对下头跪着的人道“你们听到太子说的话了”
那几人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皇帝摆摆手“行了,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皇帝这才对陈景严厉道“这回就算你过去了,只是这回过去了,却不是回回都这么容易,朕日后还要考校太子的功课,若是学的不好,你也不必来了。”
等皇帝离开,赵载桓急忙到陈景的身边,紧张道“陈庶子,方才方才是怎么回事呀。”
陈景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太子殿下日后可一定要争气呀。”
赵载桓点点头,心想,陈庶子不过略对自己好点,那些人就要找陈庶子的麻烦,难道就这么见不得他过的高兴吗
嗯,陈庶子这么好这么难得,又因为他挨了父皇的训斥,他是应当表现一下太子的风度的。
想了想,赵载桓道“郭思,去把孤前几日得的那张画拿来”
名叫郭思的小太监一路跑着去了,不一会儿抱着一卷画过来,赵载桓献宝似的给陈景打开“陈庶子你,这是前些日子人家送我的,乃是当世名家之作,千金难求的,你上回还说最近在练画,这就送给你。”
他说送,而不是说赏。
陈景露出个微笑,刚要说话,那微笑便僵在嘴边“殿下,您知道臣的名字吧”
赵载桓一脸疑惑的点头“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