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凌不语七品的主事本就是应得的,本就应该是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待遇罢了,那设计之人也好,不平之人也罢,都该闭上嘴巴!
魏妩这时候却是想到聂明珠所说——苏家哪是靠运气培养出一位皇帝及太上皇后,这举家老小都没有省油的灯,个个都是聪明人。
堂下若有对皇帝决定有争议的人,也都被太上皇后这席话堵住嘴。
那吏部尚书薜明倒是笑呵呵地对凌不语说道:“恭喜凌公子,别的且不说,这事本官必定抓紧理,让公子早日入职工部。”
他又不瞎,这皇帝和太上皇后都拿凌不语当心肝一样护着,他本来就站队皇帝,如今就算凌不语只是个七品主事又如何,日后他若前途无量,自己也算投其所好。
若是这小子扶不起来,自己也不过一句话的事,也没有投入多少,划算得很。
倒是左成泰斜了卓久然一眼:“哎呦,这么一来,凌不语算是同时为工部和户部效力,以后我和卓大人都是他的上峰,这以后一碗水可要端平喽。”
素来只有上峰对下属得一碗水端平,到凌不语这,倒要让他对上司把一碗水端平。
这左大人是无时无刻不要对卓久然针锋相对,能添点堵就添点堵。
卓久然面无表情,左成泰的话丝毫没对他造成半分影响,左成泰见目的没有达成,故意俯身过去小声说道:“卓大人,恭喜得一干将,可惜与本官共享。”
“无妨,凌公子才干我早亲身体验过,只要他肯入工部,我求之不得。”卓久然丝毫不在意他的恶意:“江山辈有才人出才是正道。”
“啧,如今倒是道理一大通,就数你清明,你那点不清明的劲全用在魏家人身上了。”左成泰知道往哪捅他最疼:“凌霄若知道你再娶又生麟儿,不知作何感想。”
卓久然双眼猩红,握紧了酒杯,左成泰冷哼一声,不悦地转身,看他还怎么高兴得起来!
这一对冤家让凌不语哭笑不得,一个是货真价实的真丈人,一个是野生岳父,这两人凌不语都不想得罪,所谓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以后还要承蒙两位大人多多照顾。”凌不语也是精明,先起身感谢皇恩,再朝两人所在的方向一躬身,看不出主次先后,一股碌地全照顾了。
那殿中的一帮西洋人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偏偏语言不通,便也来找凌不语,询接下来的安排,凌不语请示过皇帝告诉他们,先会将他们安置下来,不用担心吃住问题。
接下来要弄清楚他们的货物明细,最好立马转移到盛京城,清点查验过后再询价,最终决定能否进行交易,他们这一行人也正好看看都城的风景和物产,了解物价。
这帮人现在是把凌不语当成了救命稻草,恨不得将他绑死在身边,凌不语这翻译官不想当也得当,皇帝一声令下,凌不语没辙,只能答应这帮人等将他们安置下来再撤。
至于景泰为右相,凌不语要入工部水部主事,都是接下来要走流程的事,景泰今天的表现可谓冷静自若,从头至尾没有太出挑,但能镇定处事,也让皇帝心下大安。
至于遇到这泼天的富贵,景泰也没有表现出大喜,或是人生经历这起起落落,临走时来到凌不语和魏妩面前深深一躬:“多谢二位,若非你们,我恐怕已经是一堆白骨。”
“景大人客气了,是陛下思虑周全,赶在事情生前让我们挡了一道,能对大人有所助力,我们求之不得,小民有个不请之请,大人安顿下来后可否见见程远他们?”
想到街头高呼的岭南学子们,镇定到此的景泰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凌公子与他们相熟?不知道他们在盛京城可好?”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的,凌不语说道:“大人主张兴太学,小民只确定一点,若兴太学,于岭南学子有利无害。”
景泰终于落心,他倒也不会向初次见面的人说自己这些天到底藏身何处,郑重其事地表示感谢后便离开,颇有两袖清风不拘于世俗的感觉。
在岭南呆久了,这位大人身上的气质与京官们大是不同,目送这位大人离开,凌不语和魏妩也去请辞,皇帝倒是不急:“你二人留下。”
那些脚还没有迈出殿的官员全身一震,不敢回头,顶着一肚子的疑惑抬脚走了。
凌不语心想接下来是你们的家事,留我们有什么用啊,他可真不想搅这皇家的浑水,知道得多半点好处都没有!
这场宫宴一波三折,事态颇颇生变化,一场宴席结束,殿内皆空,太上皇眉头皱起:“你王兄现在何处?“
“自然是在端王府里,父亲放心,他现在安安生生地,满府人丁一个不少,”端木崇终于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这次凌不语和小五姑娘是苦主,他们总要得个说法。”
这是解释为何将他们俩留下来的原因了,凌不语微露无奈,他倒不是特别想知道……
太上皇身体绷紧,今日这一出让他频频退让,但端木崇显然早有打算,若是不能按他想的走,他必定会让端王不好过,他也是捏紧了拳头:“那好,也给他们一个说法!”
这下凌不语更是无语了,父子斗法偏要拉上无关人等,他和小五好苦啊!
端王府外满是禁卫,将府上围得水泄不通,府里上下个个胆颤心惊,但最重要的地方是端王与端王妃的主院,其侧妃、侍妾及一众嫡子女庶子女均在这里。
大一些的孩子已经懂得克制情绪,小一些的因为害怕闷头抽泣,不过一日间,王府的变化翻天覆地,前途未卜!
端王是太上皇长子,为先皇后所生,原本占嫡又点长,天时地利人和,可惜先皇后的母家太过强势,野心太盛,反倒是将一盘好局尽毁。
看到端木崇一行人进来时,端王依旧稳稳地坐着,丝毫未动,倒是端王妃扑上前去:“陛下,太上皇,太上皇后,这到底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