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清楚,实践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席妙妙屈膝坐在凳子上,捏着手机,不时抬起眼皮看一眼门,起初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是三分钟看一次,当时间越往后,她就看得越频繁,感觉自己是个神经病。
好像弱智啊……
她挫败地掩住脸,甚至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她点亮手机,盯着屏保上的合照安了安心。须臾,又想,他可是神仙,会不会一去不返了,就像她养过的那只小狗……
小狗?
它是离家出走的吗?
想到这个问题,席妙妙后脑勺一阵被大锤敲打似的疼痛,痛得她捂住后脑,却因着积了一下午的焦虑而不肯放弃思考。
它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疼痛神经,并不是身体为了折磨我们而生,它是一种预警,让我们知道碰到火而缩手,面对危险要退步,而回忆那些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那部份神经就突突地弹疼起来,希望主人能够止步於此,不要深究。
就在席妙妙疼出了泪花的时候,门应声而开,她抬头,目光与封殊撞个正着。
他一把抱起她,反手关上门,慌张问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妙妙吸了吸鼻子,这一吸,更是不得了。
她瞪大眼睛:“你身上有化妆品的味道!哇,”她小狗似的埋首在他颈侧,又确认了一遍:“这里也有,你跟伏云君学坏了!不对,他现在跟温女神一起可乖了,你外遇,你在外面有别的猫了!呜……”她气得语无伦次,哭的眼睛都红了。
“……我,我外遇?”
封殊一脸懵逼。
“你还有理了!”
“我,我不是,那是我的化妆品……”
“你会化妆?你哪里学的化妆,”席妙妙哼哼的看着他,感觉自己像是血条被清空到底的小脆皮,只要他说出一句对不起我就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就会立刻倒地不起,gameover:“你你你……”
“我今天去找温语了。”
“不可能!你还想冤枉我闺蜜,她绝对不会碰我男朋友!”
席妙妙瞪他,半点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朋友。
“我……她没碰我啊,”封殊察觉到不对劲:“我只是拜托她帮我拍一些照片而已,化妆品的味道是摄影师后来帮我化的,卸掉了之后还有味道。”
她擦了擦眼泪,整张脸埋在手里,这时在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空档偷睨他:“真的?”
“真的。”
得到了合理的答复,席妙妙稍稍冷静下来。
她很少无理取闹,或是揪着一点端倪就质问友人,今日许是积了一下午无处可说的委屈,后脑勺又把她痛得哭了,见到男友后,又发现他身上有化妆品的味道,一时绷不住就炸了。这时,她软下语气:“对不起,对你那么凶。”
封殊抬眉,伸手替她拨掉眼泪:“你有凶我吗?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怎么哭了,你为什么坐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会躺在床上,或者在电脑前。”
“哭……没什么,”
席妙妙确实觉得这不重要,她气鼓鼓地往他身上蹭掉泪水:“我在等你回家。”
等他回家。
他愣住,随即是止不住的唇角上扬,笑意盈盈,当她抬头时,便撞上这么个杀意已决的微笑,要吓尿了:“你、你生气啦?”
“没有,我很高兴。”
濯龙居,他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