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说戒烟了,让她以后不用给烟钱了呢,现在又张嘴要钱,左海英意味深长的眼神弄得谢隐都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一个月后,连本带利还给你。”
见他这样严肃认真,左海英忍不住笑了:“一家人,怎么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只要不是拿去做违法乱纪的事就行,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嗯,不做坏事,拿来买基金。”
左海英看了他一眼,有点想劝他不要冲动,但想了想,还是给他保留了尊严,什么都没说,然后给谢隐转了五万。
他们家买房买车生两个孩子,两边老人住院,各方各面都要花钱,剩下的存款也就十几万,左海英能直接给谢隐转五万,可见对他的信任。
明明在这之前她自己情绪都快崩溃了,就因为谢隐对她的体贴跟温柔――甚至这份体贴温柔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就又重新振作起来。
谢隐觉得,就算自己马上故态复萌,像蒲波那样只顾工作不顾家,左海英也不会跟他生气,因为她就是这样心软的人。
他什么也没说,把钱收了,然后要送她去上班,左海英担心啊:“你真要带小题子去局里啊?”
“放心吧。”谢隐说着,“不然你太累了,从这个月起,你就别去医院了,两边老人那边该轮到其他人照顾了。”
他们俩都不是独生子女,都有个弟弟,但这两个弟弟都不是什么好鸟,一个比一个懒,一个比一个爱占便宜,谢隐说着,帮左海英整理了下头,态度坚定:“他们要是不乐意,你就全推到我身上,说我生气了,不许你再过去,他们不敢到学校找你,肯定还得找我,我来说。”
这倒是,两家子女都没什么出息,就蒲波,年长,脾气硬,又是警察,左海英的弟弟左海洋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个姐夫。
“还有蒲成跟蒲功,昨天吕莉打电话说他们俩可能要废了,我怕她找麻烦……”
“没事,我动的手,轻重我知道。”谢隐打开车门让她先上去,“她没那么大胆子,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她不成?”
左海英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她打了他一下:“说正经的呢。”
“我是说正经的。”
左海英:“……”
“你跟小桃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怎么样我不想管。”谢隐垂下眼眸,语气淡漠,“这么多年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种事还要让我退让不可能,大不了就闹得人尽皆知,看是谁没脸。”
本来左海英还气他又退让,真听他这么说了,反而担心:“你、你冷静一点,人家万一去举报你……”
“那正好辞职回家。”谢隐很自然地接茬儿,“这事儿一生,亲戚是别想做了。”
左海英点头:“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可不想再看见他们家人了。”
谢隐倾身抱了她一下:“放心吧,有我呢。”
这事儿本来就不该她来承担,蒲成蒲功是蒲波的侄子,关左海英什么事?
夫妻之间互帮互助是情分,但拿着这份亲密的关系要求别人受委屈、毫无保留地去付出,就是全然的自私自利,感情里失去尊重与平等,便无法长久。
谢隐脾气好,左海英脾气也好,两个脾气好的人凑在一起没什么是不能说开的,有想法就表达,一起商量一起做决定,两个人的日子才会比一个人更幸福,否则的话,为什么要结婚呢?
小桃子坚持要把小刺猬一起带上,左海英见女儿喜欢,这只刺猬又通人性,她查了一下,还是比较好养的,于是就松口留下了,并且为了不让谢隐多跑一趟,她说:“晚上我没晚自习,正好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要不要打疫苗什么的,怕它身上带病毒。”
谢隐欲言又止,但是看卫刺那喜滋滋趴在小桃子头顶的德性,想必也不会在意被扎那么一下,于是就没说话。
开车送左海英跟小桃子去学校,他看着母女俩走进校园才调车头,到了局里后蒲题就醒了,他被妈妈带习惯了,乍一换人,很不能接受,勒着嗓子哭得震天响。
谢隐面不改色,一手抱孩子一手提着早餐,一路蒲题的哭声十分响亮,路过的同事们目瞪口呆,谢隐半点不慌。
“孩子要断奶,你们嫂子工作忙,两边老人还住院了,我就把小题子带了过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平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