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就不必害羞了。”徐氏又是一声催促。
柳茵茵见姨母已经舀起一勺递到嘴边,她便忙伸手接过,垂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昌安寺的事,到底是阿远他做得不好,老夫人提的要求大抵也都合理。”徐氏看着柳茵茵乖顺的模样,不着痕迹地挑眉看了一眼迟远,才特意将一事提起:“但有一件,还是要多辛苦辛苦茵茵。”
她说得有些踌躇,也有些无奈。
柳茵茵一怔,忙将空了的碗递还给春嬷嬷,又拿帕子按了按唇角,视线先是掠过同样有些疑惑的迟远,才转头看向姨母,认真地问道:
“姨母有何需要,尽管说,只要茵茵力所能及,自然是无不答应的。”
她昨夜才与表哥说好,便是祖母提了诸多要求,对迟家也甚是防备,但若只要她能做,便一定会全力支持表哥的大业。
想来,姨母也是为了这事要与她商量的。
哪曾想,姨母接下来的话竟让她羞得只想快些掘地自掩。
她颇有些郑重地望着柳茵茵道:
“先前,老夫人特地寻我说了一事,柳家嫡脉已是单传,所以,你们这头一胎,往后便归了柳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迟远亦是难掩震惊,凤眸半眯便反问。
徐氏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道:
“此事我能理解,毕竟我迟家如今也是单传,阿远时不时还要远征。所以,我也盼着你们能快些继承香火。”
说罢,她便拉过柳茵茵的手,又望了望她平坦的小腹,小心翼翼又语重心长地道:“我知你或许为难,但若是能三年抱俩,我这心里头的大石也就算是落下去了。”
柳茵茵怔怔听着姨母讲话说完,似乎还有些糊里糊涂的。
然迟远已先一步回神,一把将她从座上拉起,拢到身后,厉声道:“母亲,这些事,顺其自然便好,你不要逼她。”
徐氏本就没有强迫的意思,但见儿子那护短的劲儿,不由摇头叹笑,只意有所指地道:
“自然是都依你们,只是提点一二,后晋二嫁的女子不在少数,许多大家都是男子女子均可承袭家业的。”
她又施施然将手边茶碗端起,抿了一口,继续为小两口敲了一遍警钟:
“柳家从商,柳老夫人从利,凡事多以柳家家业为先,这继承人一事也是马虎不得的。”
三日回门。
迟远将梁嬷嬷早安排好的一切检查过后,才回房里将柳茵茵从被窝里提溜起来。
“我从前竟不知道你这般嗜睡?”迟远无奈地看着贴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又看着缠在他腰上的纤细雪白手臂,轻轻斥了一句,“往常你便是这般使唤那些大小丫鬟的?”
但他的语调并不重,双手已十分熟练地将一件件衣服给面前的小懒虫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