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屁拍得妙啊!现在就全看王大人吃不吃这套了!
苏方慕见祝英台竟因为小莲的这番自辩长舒了一口气,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她心想:英台的确聪慧机敏,可若是论心机算计,十个英台也抵不过一个小莲。她性子太磊落了些,若是和小莲争梁山伯,没人提点的话她怕是输定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王大人要放小莲一马的时候,他突然冷笑了声,而后道:“一心向学?那你倒是说说,我刚才讲了些什么?”
小莲登时傻眼了,一双美眸险些瞪出了眼眶。她怎么知道刚刚这位大人讲了些什么东西,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半个字!其实……她是在一心一意的看梁山伯!
“大人,求大人饶过民女这一回吧!求大人高抬贵手!”小莲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大人跟前,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脸上的胭脂水粉被冲出了一条一条的痕迹,看上去极其狼狈。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许多了,见王大人依旧冷着脸不发一言,便朝前跪走了两步,伸手揪住了王大人的袍角,迭声哀求道。她不知道她这一举动更是惹恼了王大人。
王大人见她哭成那个鬼样子,居然还敢用抹过泪的脏手碰触他的袍子,登时火气直往上窜,他使力将小莲给甩到了一边,用那种极嫌恶的语气说道:“谁给你的胆子,先是冒犯本官的官威,现在竟然还敢用你的脏手摸我的袍子!快,快给我拖下去,重重打二十大板,然后给我扔出书院!”
说罢,他用两个手指捏着袍子两侧就要往外走,他没法再忍受将这袍子穿在身上了,一刻也不成。
结果,梁山伯就这么不开眼的挡在了他前面,躬身施礼道:“王大人,还请听学生一言。小莲姑娘她冒犯了您,受罚是应该的,只是她家中还有一年迈母亲需要她奉养,可否请您念此情状,从轻发落于她?!请王大人发发慈悲!”
王大人那可是有洁癖的,他恨不得立刻拔了身上的脏袍子才好,这时候梁山伯阻拦他,能得到什么好脸色!王大人能忍住没将他一脚踹开已经是很好的了。
“听你这么说,我不宽容于她就是不慈悲了?!”王大人的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一字一顿的,每个字儿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学生不敢!”梁山伯倒是个胆子大的,依旧没有后退半步。
“王大人……”祝英台怎么会不知道梁山伯的性子有多执拗,生恐他再说下去会被王大人所厌,便朝前走了两步,开口道。不过她刚刚唤出王大人的称呼便被苏方慕拽到了后头。
“方木,你这是作甚么?我得去帮山伯!”祝英台拧眉道。
“英台,冷静些!你这样贸贸然上去帮忙,不仅对梁兄没甚么好处,还可能会惹得王大人的怒火更甚之前!”苏方慕压低声音道。
若是平时,祝英台会将苏方慕的劝言听到心里头去,不过现在事关梁山伯,她心乱得很,苏方慕的那些话基本就是过耳就走,丝毫没在她心里留下什么痕迹。她一心挣脱苏方慕的控制,急忙忙的往前冲。
马文才将苏方慕的手臂拉开,冷眼看着祝英台急切的冲上前为梁山伯辩解。而后,他稍稍贴近了苏方慕些,身子微微躬,头垂着,在苏方慕的耳边说道:“既然她不怕惹麻烦,你何必怕他有麻烦!”
“话虽如此……”苏方慕叹了口气道。
“无需担心,他们两个不会出什么大事!”马文才劝慰道:“说起来,这倒是一个极好的让他们两个重归于好的机会,你就莫要插手了!”
听了马文才随机应变瞎掰出来的一番话,苏方慕缓缓点了点头,她觉得马文才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事实证明,马文才说得的确有理!
梁山伯定定的看着祝英台挺身而出替自己辩解,那颗心仿佛被浸泡在了温热的水中,同时,他也羞愧极了。因为马文才的那些话,他疏远了英台,因为小莲,他三番四次指责英台,实在是……不应该啊!他想,英台他这般为我着想,我怎么能让她因我受罚!
下定决心的梁山伯一开口便将所有的事情和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甘愿领罚。祝英台又怎么会同意,开口便和梁山伯抢起责罚来了。倒是引起此事的祸首小莲像是被众人遗忘一般,呆呆的跪在地上,看着梁山伯和祝英台表衷情。
那一刻,她的心大概塞得不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梁祝篇
小莲只是心塞,王大人的情绪却已接近崩溃的边缘了。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牙关紧咬,脸色铁青,双手用力拉扯着外衫两侧,险些扯出两个窟窿来。苏方慕毫不怀疑,若是再放任梁山伯和祝英台阻碍他回房换干净的衣衫,他会当场发作,叫手下人将梁祝二人拖出去痛打几十大板。
就在苏方慕要站出来帮梁山伯和祝英台说情的时候,马文才先开口了,他那双极凌厉的剑眉一横,双眸好似寒星一般,冷声道:“孰是孰非王大人心中自有定论,你们两个只管等着就是了,拦在这里作甚么,还不快快让开!”
说实话,一般人还真听不出马文才是在为梁祝二人说情的,都以为马文才是在讨好王大人的同时不忘对梁山伯、祝英台二人落井下石,不过山长听明白了。
他刚刚着实有些懵了,竟将王大人极爱洁净的性子忘到了脑后,这会儿听了马文才那满含深意的话,再看王大人的那已隐忍到极点的神情,怎么会想不起来。他忙开口道:“是极,是极,梁山伯、祝英台,你们两个还不赶紧退开,休要再在王大人跟前吵嚷,成甚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