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滴从上而下的水珠滴在叶凝的肩上,叶凝没有躲闪,任他在衣服上晕出一朵小花。她一手举着一颗夜明珠照亮,一手捏着法诀,皱着眉心,面色凝重。跳进荒殿的井后,在挨到井水的一刹那,叶凝眼前一阵扭曲,下一息她就踩在了井底。井底很干燥,四周的井壁也是干的,她诧异的抬头,头顶依旧是阴凉的井水,原来这井水只是一个幻象。
习习凉风从井壁的一道石缝中吹出来,叶凝还未动作,大将军已经眼疾手快的甩出菌丝,“啪”,菌丝打在一块石头上,“轰隆隆”几声,石壁中裂了一条缝出来。石缝不大,但以叶凝的身型还是可以勉强挤进去。
“呀~”菌丝直直的伸进石缝又收回。
叶凝还在迟疑,见状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
缝中漆黑,叶凝在储物袋里找了颗夜明珠,小心翼翼的挤进石缝,刚刚进去,背后的石缝便合上了。叶凝顺着路走,脚下是一条湿淋淋的碎石路,一路上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头顶的岩壁上时不时滴水,刚开始她还闪避一下滴水,后来太多了也就麻木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手都举酸了,面前出现了一条岔路,两个漆黑的路口,叶凝往两个路口各丢了一个法诀,只照亮了一截,一条路洞口规整,洞壁长满苔藓,满是岁月的痕迹,一条路则像是临时挖的,洞壁泥土新鲜,两条路上都是细小的碎石,再远点也是漆黑一片。
叶凝用脸颊蹭了一下蹲在她肩上的大将军,“现在怎么走?”
菌丝指向左边,没等她抬脚,又慢慢的摆向右边那条碎石路,过一会儿又指回左边那条新挖的路,不再改变。
叶凝不疑有他,选了左边那条,洞口时宽时窄,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重,叶凝甚至能依稀看到岩壁上沁出的水,她心中一阵欣喜,终于要出去了。
又走了一截,目光可见四处都是苔藓,前方传来隐约的水流声,叶凝加快了脚步,一个转弯后,面前一片没有路了,叶凝摸了一把洞壁,入手微湿,她侧耳贴上,隐隐约约的水流声传来,看来洞壁后有暗河。
“呀。”大将军伸出一根菌丝,菌丝发出莹莹白光,畅通无阻的伸进洞壁,发出叶凝看了看身上隐约的白芒,试探性的伸手探进了洞壁,随即她整个人都走进洞壁里,两三息后眼前光线大亮,叶凝看着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入目一个宽阔的山洞,洞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洞壁插着无数火把,将山洞照的通亮,山洞中间一方池子填满红色的池水,山壁上开了洞不停地朝池子里流着红色的液体,叶凝听到的水流声就是红色液体流下的声音,池子正中卧着一只红色的兽,露出水面的身子长着鹿角、龙头、虎背,背上仔细看布满鳞片,在池水的映照下闪着莹莹红光,听到动静,它睁开双眼,和叶凝四目相对。
这是一只神兽麒麟,看到叶凝后,它慢慢站起来,随着它的动作,池水荡漾,血腥味一阵阵扑鼻而来,原来这满池竟是血液。麒麟站起来,叶凝才发现他四肢都扣着锁链,锁链连在山壁上,随着它的动作哗哗作响。铁链限制了它的动作,它只得站在池中,甩净身上的血水,显出身上白净的鳞片,这竟然是一只玉麒麟。玉麒麟睁着椭圆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发出阵阵悲鸣。
叶凝心生好奇,踏着山洞中的阶梯小心地接近玉麒麟。她感受到了它的痛苦和悲伤。越靠近血池越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防护阵法,阵法排斥她的靠近,最后她竭力站在血池边缘,轻轻地问道:“玉麒麟,你为何悲鸣?是谁禁锢了你?”
玉麒麟悲鸣声渐渐停下,它抬起头,眼中透露出一丝希望。它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是魔族,我被封印在这里已经太久了。我想要重获自由。”
"那你知道他们封印你是为了什么吗?"
玉麒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在不周山修炼,却被无耻的魔族捉来,常年浸泡在这血池里,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取走这池水。”
叶凝深吸一口气,决定帮助这可怜的玉麒麟。她仔细观察周围,发现池壁上刻着古老的阵法,她凝神闭目,头顶慢慢浮出一朵莲花,莲花巴掌大小,缓缓绕着池壁旋转,最终在她的识海中出现了一幅阵法图,阵法古朴大气,她试图解读阵法的含义,却无法得出破阵办法。
她收回莲花,睁开眼睛,有些苦恼,没有破阵的办法,贸然强硬破阵且不说能否成功,破阵的动静肯定会引起魔族的注意。
叶凝感到无比的心痛和无奈,她尽力想要救助玉麒麟,但却束手无策。
她从怀中取出一瓶珍贵的灵药,小心翼翼地倾倒到血池中。灵药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温和的力量开始渗透进玉麒麟的身体。麒麟似乎感到了药力的存在,它的身躯也逐渐冷静下来只是眼神依旧悲伤。
叶凝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
玉麒麟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感激。它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说道:“谢谢你。虽然我不能离开这里,但我感受到了灵药的力量,他能帮我恢复一些灵力。”
叶凝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是同情,不过她也明白这里不能久留。
在她离开的时候,叶凝再次对玉麒麟说道:“我会尽力寻找破阵的方法解救你。”玉麒麟微微点头,默默地注视着叶凝的背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叶凝离开了通道,但心中始终牵挂着那只被困的神兽玉麒麟,更加觉得魔族在酝酿一场大阴谋,而居住在石禾居的乘碧也让她更加担心起来。
离开山洞后,一直装死的大将军又活跃起来,叶凝好笑的看看他,麒麟性情再是温和也是神兽,种族的威压对魔木茸是一种碾压。她原路返回,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没走多久,一条地下河出现在她的眼前,河水蜿蜒而过,消失在漆黑的山洞中,叶凝顺流而下,水位越来越高,最后连站的位置都没有,她只得屏息跃入河中,顺着水流游走……
画舫上,蒙纱的乐姬正在演奏,手指灵动,娇媚的舞姬正在旋转,身姿妖娆。潇湘楼的头牌沁月姑娘正靠着宣王的膝,纤长的手指托着一颗晶莹的葡萄,小心的举到他嘴边。四五个可人的侍女或站或跪,或揉肩捶腿,或举扇打风。
乘宣接下那颗葡萄,眼睛半眯,摇头晃脑的跟着舞曲胡乱打着节拍,十分惬意。
船身轻轻震动了一下,又平稳前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乘宣顿了一下,闲适的笑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鱼游错道儿了?”
沁月姑娘不明所以,好奇的问道:“王爷说的是哪里的鱼儿呀?”
“自然说的是这湖中傻乎乎的鱼儿。”语毕,乘宣站起身朝船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