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冲她笑了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掀开的部分重重按了回去。
用掉半盒纸巾,总算止住那殷红之血。
“为什么自残?”张克辉问道。
谢璞和他四目相对,脸上是奇怪的表情:“谢谢关心,我没有自残。”
“你的指甲没有完好的。”
“反正他还会长出来。”
“不痛吗?”
“我比较迟钝。”
“这样多久了?”
“什么?”
“我问你自残多久了。”
谢璞摇了摇头,缠着纸巾的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好的,能用,不耽误写字。”
见张克辉幽深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习惯不好,改不了。”
李佳忍不住道:“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谢璞点点头:“我看过的呀,医生说我没病。”
李佳吃惊道:“哪家医院这么离谱?”
谢璞反倒劝慰她:“医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当的,本硕博要连读好多年就像有些人爱咬指甲,有些人爱拔头,其实都是由癖好展成的坏习惯。”
刘明挠了下脸颊:“你跟同龄小孩真是不同。”
谢璞道:“刘警官,我成绩很好的,你应该清楚。”
“既然前途大好,为什么要去杀人呢?”
谢璞抿了抿唇:“我遭受了很大的侮辱。士可杀不可辱!”
室内一片静息,众人都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两个月前的暑假,我和同学在星光棋牌室吹空调赶作业,我去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和沈老板撞了一下,还踩到了他的脚。我已经道歉,他还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打了我一巴掌。”
说着说着,他便欲解开那缠绕的纸巾。李佳连忙按住他的手臂。
“回家后,我越想越气,一晚上睡不着。第二天,我又去棋牌室找他,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又给了我一巴掌!”
“两次!两次当着很多人的面打我!”
“你怎么不报警啊!”刘明忍不住问。
“在我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胸口,“已经判了他死刑了!我不要道歉!不要赔偿!只想让他赶紧死掉!”
李佳皱眉道:“你到底是看的哪个心理医生?”
谢璞摇摇头:“看吧,就算我说出来,你们也不能理解。我失眠很久,心里的恨一直消不下去。”
刘明:“就算不报警,你也该让你父亲去处理这个问题。”
谢璞突然低下头。
李佳从包里拿出手机:“我刚想说,你的监护人呢?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来!”
“他不是不想来,是不能来。”谢璞声音微颤。
李佳已经拨通了谢文的电话。
“不好意思,李警官,我正在路上已经看到你们刑侦大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