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血脉深处的贪婪,让路荣渴求权势,心理变得扭曲。
这一切,让路荣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对于他来说,路任不是弟弟,而是一个随时会夺走他一切的敌人。
同样是异父弟弟,牧清童是无害的,路荣便可以把他当成亲人待,不吝于付出一定程度的关心。
路任低头,手指拂过那个狰狞的兽头。
他问小钧“小钧,几年之后,毁了路家的人其实就是路荣吧”
小钧停了片刻,说我不知道。
“他血脉中的贪婪,还有窃取路家的恐惧,杀了亲生父亲的罪恶感,这一切,只会导致他走向毁灭。”
路任觉得有人轻轻握住了自己的肩膀,他转头,见纪骁关切的神情。
“你还好吧”
路任有些怅然,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了年少时的一个绮梦,伤害这么多的人。”
纪骁“路荣他”
路任摊手,说“说实话,到这些笔记之后,我倒是有了得到一个结果的释然感。”
“路荣这么暗算我,都是出于恐惧,出于我总有一天会夺走他一切的恐惧。”
纪骁“恐惧,是武道上的大忌,路荣这样的心性,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路任笑了笑“我是等不到他自取灭亡的那天了,准备送他一程。”
今日是路家祭祖的日子,路荣打算把牧清童正式改名并且写进族谱里面。
路家的祠堂在后山,所有在外游历的路家古武者都在这一天回到本家。那些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不问俗世的路家长者,也出关参加祭祖。
这是路荣第一次主持祭祖,代表着路家长老们,长辈们对路荣接任家主以来的认可。
自今天之后,路家所有的权力,包括最核心的武学秘籍,都会完全交接给路荣。
路荣站在祭台下,仰头着上面的石碑。
他穿着最隆重的古典礼服,神情肃穆,手指却微微有些颤抖。路荣筹谋这么多年,所期望的一切,就在眼前。
路荣见站在一旁的牧清童,那是他唯一承认的弟弟。他的母亲去世之前,心心念念想着要把这个弟弟找回来。
现在他做到了,母亲所交代的一切,他都完成了。
至于路任,那只是一个敌人,一个可能会夺走他一切的敌人。
路荣收回视线,接过眼前长老递过来的一束长香。
就在他抬脚的时候,一直笼罩在天空久久不散的乌云,忽然被风吹散了。
在场众人抬头去,见阳光一束一束洒在祭台上,像是一扇金丝织就的华美屏风。
“这是吉兆,家主,不要错过时间了。”
路荣点头,正欲抬脚走上汉白玉雕就的阶梯。
一声剑啸,众人抬头。一人自远处飘然而至,翩若惊鸿。
路荣手指轻轻一抖。
他垂下手,把止不住颤抖的手藏进袖口,随后厉声喝道“是路任,来捣乱的,截下他。”
一旁有年轻人自告奋勇,上前围住路任将要落脚的地方。